第117章 量子终

    林玄薇攥着滴血的青铜钥匙，看着太庙地宫里缓缓升起的金属圆环。那分明是微型强子对撞机的原型，环状轨道上还沾着萧珏方才咳出的血珀。
    "母后，琉璃瓦在唱歌。"萧珏突然指着头顶。月光透过七彩琉璃穹顶，在汉白玉地砖上投下跳动的光斑。少年耳后的鳞状胎记泛着蓝光，那些光斑竟随着他的呼吸频率变换形状。
    我抬脚踹翻香案，三足青铜鼎滚落时发出编钟般的嗡鸣。鼎身铭文在月光下扭曲成熟悉的公式——这不正是CERN去年公布的新型粒子加速参数？
    "珏儿退后！"我扯开发髻，钨钢发簪在掌心变形为微型激光发射器。这是上个月用双生镜从现代实验室带来的保命装备，此刻正抵着那台见鬼的古董对撞机。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萧珏一个踉跄撞在壁画上。他手掌擦过的地方，描绘巫祝祭祀的朱砂突然活过来，变成流动的二进制代码。那些代码顺着他的伤口渗入体内，少年瞳孔瞬间铺满银白色数据流。
    "警告，系统自检程序启动。"毫无感情的机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后背撞在冰冷的铜柱上，看着萧珏悬浮到半空，发丝间迸溅出细小的电弧。
    御花园的锦鲤在荷花池里跳起踢踏舞。
    我抓着萧灼的手腕狂奔，身后是撑着油纸伞在空中漂浮的国师复制体。那家伙穿着阿玛尼西装，手里的激光剑把汉白玉栏杆切成生鱼片。
    "林教授，你以为篡改历史参数就能赢？"复制体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嗤笑，"这局棋从你穿越那刻就注定......"
    话音未落，萧珏突然挣脱我的手。少年撕开绣金蟒袍，胸口浮现出幽蓝的量子隧穿装置。他伸手抓住复制体的激光剑，锋刃在掌心擦出克莱因蓝的火花。
    "母后快走！"萧珏的声音突然变成重叠的电子音，"去太和殿屋脊找第十三个鸱吻，那里藏着......"
    复制体一记鞭腿将萧珏踹进荷花池。我趁机掏出防狼喷雾，对着那张与国师一模一样的脸按下开关。纳米级的石墨烯粉末在空气中爆开，化作无数把旋转的飞刀。
    "雕虫小技。"复制体挥袖掀起数据风暴，那些飞刀竟在半空重组为二维码。我摸出怀里的翡翠玉佩——这其实是改装过的量子解码器——对着二维码一扫。
    "轰！"
    爆炸的气浪掀飞了三个正在跳踢踏舞的太监。烟雾中传来复制体的惨叫，我趁机捞起水淋淋的萧珏。少年浑身发烫，后颈浮现出发光的USB接口。
    养心殿的蟠龙柱正在表演花样滑冰。
    我抱着萧珏滚进龙椅下方，看着那些鎏金游龙在冰面上划出斐波那契螺旋。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十万禁军亡灵穿透墙壁——他们的身体由记忆粒子构成，长矛上跃动着薛定谔的猫。
    "警告，系统清理程序已激活。"机械音在头顶炸响，萧珏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珀在半空凝结成克莱因瓶的形状。
    我扯下凤袍金线，将钨钢发簪改造成简易镊子。当第十三个亡灵穿过胸膛时，终于夹住了萧珏心脏位置跳动的芯片。少年突然睁眼，瞳孔变成两个旋转的银河系。
    "母后，吃下这个。"他掰断自己小指，断口处不是血肉而是液态金属，"这是量子纠缠密钥......"
    我盯着那截发光的"手指"，突然想起上周用双生镜偷渡来的巧克力。掏出锡纸包裹的费列罗塞进他嘴里："补充能量，别学终结者。"
    亡灵军团突然集体转向。我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只见太和殿屋脊上，第十三个鸱吻正在吞吃月亮。它的琉璃眼珠转动着，吐出成串的莫比乌斯环。
    萧珏的眼泪在量子领域化作星云。
    我攥着他给的"手指"，在克莱因瓶里躲避数据风暴。复制体的残躯在虚空漂浮，阿玛尼西装破洞处露出机械骨骼："你以为他是你儿子？不过是个人形终端......"
    少年突然从我怀中跃起，吞噬了复制体的核心芯片。他的发梢开始结晶化，皮肤下流动着星图："母后，太庙地宫的铜雀灯台，转动第三根灯芯......"
    整个空间开始坍缩。我看着他逐渐透明的身体，突然想起穿越那日实验室里闪烁的警报灯。原来所谓坠楼事故，竟是系统在回收故障的纳米单元。
    "活下去。"萧珏最后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去改变初始参数......"他的身体碎成无数光点，汇入正在闭合的时空裂缝。
    我跪在太极殿中央，看着掌心发光的密钥。檐角铜铃突然齐鸣，奏出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七交响曲》。风里传来熟悉的消毒水味——那是双生镜另一端，现代实验室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