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荧光遗诏

    林玄薇从楠木棺材里坐起来时，正巧听见德妃娇滴滴的声音："陛下，七皇子这双眼睛生得实在瘆人，不如......"
    "不如让儿臣替母后守灵吧。"
    她抓住棺沿翻身跃出，绣着金凤的素白寿衣在夜风里猎猎作响。七皇子萧珏跪在灵前，细瘦手腕被德妃的鎏金护甲划出三道血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本宫还没喝够孟婆汤，德妃妹妹就急着管教本宫的儿子了？"林玄薇故意让发间步摇撞出清脆声响，这是她研究过的心理学暗示——高频声波能引发人类本能恐惧。
    德妃踉跄后退撞翻长明灯，火油泼在青砖地上燃起幽绿火焰。林玄薇瞳孔骤缩，这分明是白磷燃烧的特征。她突然想起停灵第一日守夜太监的闲谈："先帝爷当年在观星阁炼丹炸死时，烧的也是这种鬼火......"
    "妖...妖怪！"德妃的尖叫划破夜空。
    林玄薇顺势将计就计，用袖中藏着的迷你紫外线灯扫过灵幡。前日她通过双生镜从现代实验室偷渡来的小玩意，此刻在麻布上照出七个荧光掌印——正是原主被诬陷时留下的挣扎痕迹。
    "妹妹请看，这上面可有丽贵妃的护甲痕迹？"她突然抓住德妃右手按向灵幡，牡丹纹护甲在紫光下泛出猩红反光，"哎呀，怎么和丽贵妃妹妹暴毙时指甲缝里的朱砂一个颜色？"
    萧明稷的龙纹皂靴踏进灵堂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他的皇后披头散发站在磷火中，手里举着会发紫光的古怪圆筒，德妃像被烫到的猫似的缩在供桌下，而那个向来懦弱的七儿子，正用染血的手指在棺材上画奇怪的符号。
    "陛下！"德妃扑过去抱住皇帝大腿，"皇后娘娘她...她变成画皮鬼了！"
    林玄薇差点笑出声。她故意让紫外线扫过萧明稷的衣摆，金线绣的龙纹在黑暗中发出荧荧绿光："陛下可知，先帝在观星阁留下的遗诏，要用特殊烛火才能显现？"
    萧明稷按在剑柄上的手背青筋暴起。林玄薇知道他此刻最在意的不是闹鬼，而是她口中提到的遗诏。三日前她诈死时，正是用半张烧焦的诏书残页，从慎刑司换来了配制解毒丹的时间。
    "摆驾观星阁。"皇帝的声音比棺材上的冰霜还冷，"皇后若敢欺君......"
    "臣妾愿再饮三杯鸩酒。"林玄薇笑着打断，余光瞥见萧珏偷偷把沾血的指尖藏在背后。这孩子绝对发现了什么——那些用血画的符号，分明是质能方程的变体。
    林玄薇举着紫外线灯扫过青铜星盘，突然被萧珏拽住衣袖："母后，紫微垣第三星。"
    她这才注意到，少年手指的方向，二十八宿纹样中藏着个微小的USB接口。强压住想给古人科普计算机的冲动，她把步摇上的金凤尾羽插进接口，地面突然裂开条秘道。
    "陛下小心！"侍卫长的刀刚出鞘半寸，就被林玄薇用防狼喷雾放倒，"这是乙醚喷雾，半刻钟后自会苏醒。"她说着摸出从现代带来的瑞士军刀，割开阻挡视线的蛛网。
    萧明稷的目光像手术刀般划过她手中奇形怪状的"暗器"。林玄薇突然把军刀抛过去："陛下不妨试试，用这个划开玄武岩墙面。"
    当军刀在石壁上擦出火星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坚硬的岩石竟像融化的巧克力般剥落，露出后面镶满夜明珠的暗格。这是她早就算好的化学反应：玄武岩里含有赤铁矿，遇到钛合金会产生氧化反应。
    "先帝遗诏在此。"林玄薇将紫外线灯对准暗格中的绢帛，突然脸色剧变。本该显现文字的地方，赫然是一幅用荧光颜料绘制的太阳系星图，海王星位置标着个骷髅头标志。
    萧明稷的剑尖抵住她后心："这就是你说的遗诏？"
    "等等！"她突然抓起皇帝的手按在星图上，两人指缝间渗出的血珠竟在紫外线下变成金色，沿着星轨缓缓流动，"看木星和土星之间的血线，这是......"
    话音未落，整面墙壁突然翻转。林玄薇在坠落瞬间抱住萧珏，另一只手胡乱抓住萧明稷的玉佩。三人跌进密室时，她听见德妃的冷笑从头顶传来："姐姐就在下面好好参详先帝爷的遗诏吧！"
    林玄薇揉着撞疼的膝盖，发现萧珏正盯着角落的炼丹炉发呆。炉底残留的黑色结晶体让她汗毛倒竖——这分明是硝化甘油爆炸后的残留物。
    "陛下可知，先帝不是炼丹炸死，而是被人用火药谋害的。"她举起紫外线灯照向炉壁，无数荧光指纹突然显现，"这些手印比成年男子小三分之一，指节间距异常......"
    萧明稷突然掐住她手腕："你如何懂得这些妖术？"
    "这是科学。"林玄薇挣开束缚，灯光扫过皇帝衣襟时顿住。他贴身佩戴的狼牙吊坠在紫光下显出条形码纹路，旁边还有串小字：NSAID-307。
    一阵寒意窜上脊背。NSA是国家安全局的缩写，307是她的实验室编号。难道这场穿越竟是......
    "母后！"萧珏的惊呼打断思绪。少年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密室顶部开始渗出血红色液体。林玄薇闻了闻就翻白眼："蜂蜜掺朱砂，这机关设计者电视剧看多了吧？"
    她从寿衣夹层掏出防水打火机，烧化块从现代带来的口香糖堵住缝隙。正要调侃古代机关术太老套，地面突然震动起来。紫外线扫过的地砖缝里，缓缓升起个透明水晶匣。
    匣中绢帛在紫光下显现出文字时，萧明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林玄薇看着诏书内容，终于明白皇帝为何要杀原主——这上面竟写着若七皇子及冠之年额间现日月同辉纹，则传位于萧珏。
    "陛下当年篡改遗诏登基的滋味如何？"她话音刚落，十二支弩箭破空而来。萧明稷挥剑格挡的姿势行云流水，却挡不住林玄薇突然抛出的防狼喷雾。
    在皇帝被辣椒素呛得流泪的瞬间，她已抱着萧珏滚到炼丹炉后。少年突然咬破手指，在炉身上画了个∞符号。当沾血符号开始发光时，林玄薇听到熟悉的机械女声："DNA验证通过，时空锚点已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