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初落雪

    九月的天气居然冷得渗人，温鸣谦半夜起来又给儿子加了一床被。
    她生产时保养不周，一到变天的时候，周身的骨缝便滋溜溜发酸发疼。
    月也醒了，打着哆嗦道：“好冷！敢是要下霜吗？”
    “怕是要下雪，”温鸣谦蹲下人往炭盆里又添了几块炭，“我这身上不是一般的难受，下霜不会这样的。”
    果然到了第二天清早，推开门一看，地上了有一指厚的清雪。
    “温娘子，还真是下雪了！”月惊笑，“你的还真准！”
    宫长安听下雪了，便跑下床看，温鸣谦忙把他挡回去：“快回被窝里去，被寒气扑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别孩子见了雪觉得新鲜，连我都是。”月，“以往都是十月雪，今年也不知怎地这般早。”
    “往年一下雪，张妈就要给我炖山药羊肉汤了。”宫长安穿好了衣裳趴在门前看雪。
    “一会儿我就给你做，只不过不如张妈的手艺好。”温鸣谦摸了摸他的头。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他？”宫长安想念张妈，叹息着低下了头。
    “若有机会你随夫子出宫，尽可以去看他。不过若是和两位世子出宫可就不方便了。”温鸣谦紧了紧衣襟道，“我先把汤炖上，再去皇后娘娘那边看看。”
    皇后看着雪也觉得新鲜，就：“叫御膳房多做些热乎的汤粥，往年都是十月里下雪围炉的，今年雪下得早，回头去问问陛下，今日可要围炉么？多备些羊肉，还有葱姜。”
    等温鸣谦到了皇后这边，于禄从外回来，向皇后禀告道：“娘娘，陛下同分野王一干人出城去南山打猎了，是至晚方归，午膳请娘娘自便。”
    皇后不免扫了兴，于禄忙：“不如奴才就去请两位公主午膳的时候和娘娘同进，还有宫里的几位主子，也是一样热闹的。”
    “那你就去问问吧，左右东西已经备下了，更别叫人家挑了我的礼。”
    此时明粹宫中炭火烧得正旺，长公主命人推开了一扇窗赏雪，而端敏公主则坐得远远的独自在那里品茶。
    “我在塞北看雪都看厌了，好容易回了趟京城，还九月里就下起雪来，真是扫兴！”端敏公主嫌恶地瞥了一眼窗外。
    “以前你的时候最盼着的就是十月围炉了。”长公主幽幽道，“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问下雪了没有。”
    “姑姑不也一样吗？”端敏长长叹息一声，犹如洞箫呜咽，“可惜的是纵然有雪，也没了当年的心境、当年的人……”
    “二位殿下，皇后娘娘跟前的于总管来了。”桑珥进来。
    “请他进来吧。”长公主拿起桌上的手炉。
    于禄脸上堆着笑走进来，躬身问安，道：“娘娘打发的来，是想要二位殿下午膳的时候围炉煮羊肉汤，不知可能赏脸吗？”
    长公主刚要话，端敏公主抢先道：“皇后怎么不早？我们这里已经安排下了炙子羊肉，只是烟熏火燎的，上不得台面，也就不请皇后娘娘了。”
    “原来是这样，还真是的来晚了。”于禄只当听不出端敏公主话里的意思，“那的这就回复娘娘去。”
    等到于禄走了以后，长公主问端敏：“你真的要吃炙子羊肉？”
    “为什么不吃？我带来的两个分野侍女炮制的好羊肉好鹿肉，御厨可没有这样的手段。
    再者了，咱们不是得用心架好了火吗？如此才能热闹好看不是？
    这就叫他们准备着，随后把裕朝和卓拉罕都叫过来，连同楚王世子还有那个神童。”
    端敏郡主这话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笑，长公主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就顺着她的话道：“烤肉这东西就是人多吃着才热闹香甜，否则是没意思的。烤的少了不够吃，烤的多了时候久了就发硬不中吃。”
    应柏听两位公主请他过去吃烤肉，便穿了外头的大衣裳赶了过来。
    端敏公主一见他，立刻亲热地笑道：“好孩子，你来了。天气这么冷，你很该吃些补一补才是。回头儿你尝一尝，我带来的侍女的手艺，保证你年年雪的时候都会想。”
    应柏见端敏公主对自己这样亲厚，自然也是从心里高兴的，当即道：“我今日能有这样的口福，都是托赖姑姑，可惜侄儿竟不能回报万一。”
    “傻孩子，你要回报姑姑且在以后呢。又何况我是从心里头喜欢你，并不要什么回报。”端敏让他快坐下，“你这一路走过来也是冷的很，快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他们两个话的功夫，卓拉罕兄妹两个也到了，随后宫长安也来了。
    长公主便把宫长安叫到自己身边，问他的道：“你母亲怎么没过来向我请安？想来是她怕冷，又嫌路远，是不是？”
    “母亲忙着在屋子里做香呢，怕是下雪了，那些香料都返潮。”宫长安笑嘻嘻的，“她听殿下这里要炙肉，还叹气自己没有口福。”
    “这有什么？回头考好了叫人给她趁热送过去。”长公主，“你这人精儿，到哪儿都不忘你母亲。”
    端敏公主也忍不住多看了宫长安两眼，但她很快又收回了视线，对卓拉罕：“柏儿给你画的画你可瞧了没有？要好生收着，哪天让他们装裱起来。”
    “知道了。”卓拉罕也只答应了这么一句，就没有下文了。
    随后碳盆和铜丝掐的火罩子都端了上来，屋子里也因此更热，长公主就又叫打开了一扇窗户。
    再于禄，回去后告诉给了皇后，皇后听了冷哼一声：“以后再休提我和她一同用膳的事，人家清高着呢，怕是和我吃个饭都脏了自己。”
    “娘娘可千万别这么，我想着许是公主如今已经不惯宫中的饮食了。”于禄当然不会继续让皇后生气，“再了，娘娘您本来也怕吵闹。晚上的时候，想必陛下他们就会打回很多野物来，到那时娘娘再吃个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