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虎视眈眈

    杨小龙跪坐一盏茶功夫，膝盖有些酸痛，腿脚开始发麻，调整下姿势道：“在下姓杨名小龙，是江苏杨氏酒楼的东家。”
    话音刚落，侧室竹帘被掀起，走出一位身一水蓝色无袖比甲，内衬白色衣裙女子，女子手持淡绿色锦绣团扇款款走来道：
    “小女子名叫楚环，如公子如果跪坐不舒服，也可以盘膝而坐。”
    “哦！好！我腿脚都麻了，你不早说。”杨小龙起身换姿势，一时腿脚发麻没有站稳，楚环正好走到身边，两人撞个满怀。
    “唉唉唉！放手，快放手，你这人怎么张手就抱啊你。”站在门口的老妇人上前推开杨小龙。
    “冯妈，杨公子只是一时没站稳…”楚环在旁解释道。
    红豆立刻起身骂道：“你这老太婆，我家公子不就扶了这位姑娘一下嘛，你急什么急！”
    “呦呵！你这小丫鬟，牙尖嘴利的，你知道在杭州有多少男人排队花百两银子都见不到我家小姐一面。”
    ”你们倒好，第一次见面直接上手啊！”冯妈叉腰训斥红豆。
    “啊呸！不就是西湖船上卖笑的嘛，才百两银子就还好意思拿出来说。”
    ”我家公子不光是江苏杨氏酒楼东家，还是天运钱庄的东家，买下你家小姐都不带眨眼的。”红豆反击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臭名远扬放印子钱，赚九出十三归的天运钱庄少东家！你们家的恶名早就臭到紫荆城了，好意思出来显摆！”冯妈也不是好惹得。
    “你放屁，有种再说一遍，看我不扯烂你这张臭嘴。”大姗忍不了，开始加入战团。
    “呦！这还有一个长腿狐狸精呐！你爹是不是没钱还债，把你抵给天运钱庄了？”
    莲花劝和道：“大家都少说几句，东家都在呢！”
    “用你充好人？蹲下撒泡尿照照自己，我冯妈怕过谁！”冯老太婆打算舌战群儒。
    “你这个死老太婆，是不是要讨打！”莲花也不忍了。
    几个女人唇枪舌剑，杨小龙听出点味道，身穿水蓝色比甲的原来是西湖船娘，这里还真是青楼…
    “是谁要打架？某奉陪。”听到吵闹声，院外赶来数位浑身腱子肉的护卫，其中带头的肩上扛着一把金丝大环刀的壮汉。
    门外看女人们撕逼大战正起劲的便衣巡捕们，见到多人持刀走来，转身拔出腰刀与对方相持起来。
    杨小龙尴尬道：“不要吵，全都退下，好好的气氛让你破坏了，真是煞风景。”
    楚环对持刀男子说道：“小武不得无礼，退下，姐没叫你，不许再来。”
    两波人终于安静了，杨小龙先赔礼，楚环落落大方的回礼，两人又是一顿寒暄…
    客套过后，杨小龙说道“楚环姑娘，可否先告知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位小凤姑娘请我前来有何用意？”
    楚环嫣然一笑，“此院落由小女子刚刚租下，取名为香茶记，准备装修完毕过几日就开张营业。”
    ”刚才恰巧听到杨公子在楼外唱曲，所以让随身丫鬟小凤前去请您前来，希望可以向公子讨教一下曲目。”
    说完，楚环亲自为杨小龙奉茶，继续讲解自己为何需要这首曲目。
    一柱香时间，杨小龙听完来龙去脉。
    大致意思是楚环原是杭州西湖船娘行首之一，靠着一手精湛的茶道与燕莺般的嗓音，在杭州地界混的风生水起。
    可惜海寇袭扰浙江，自己的大靠山浙江巡抚因守土不利被弹劾，现正在南京述职，恐怕被罢官回家是跑不了。
    大靠山没了，楚环在杭州的人脉关系网断了，使的原有的生意无法再做下去，还被同行们设计陷害，只能离开杭州，到苏州重新发展。
    可楚环刚到苏州城，不敢锋芒毕露，怕被当地同行联手排挤打压，所以选择城外浒墅关为切入点。
    这里是运河七大重要节点之一，每日南来北往的客商不计其数，只要在此地能一鸣惊人，就有机会结识苏州城内达官显贵，为日后逐鹿苏州城打下坚实的基础。
    杨小龙听完连连点头，对既貌美又得体的楚环深表同情怜悯，便将歌词抄写下来，赠予对方，准备起身告辞。
    楚环接过歌词说道：“小女初到苏州讨生活，杨公子是第一位恩客。根据行规，应赠杨公子一份见面礼物才是。”
    说完从怀中拿出一面象牙牌，塞入杨小龙手中道：“杨公子以后持牙牌前来，楚环将亲自出面待客，费用也只收您茶水钱。”
    杨小龙拿起牙牌，放到鼻前嗅了嗅，闻到一阵女子特有的体香。
    看着雕刻精美的象牙牌，杨小龙心想这地方果然大气上档次，一个会员钱牌都舍得下血本。
    并未多想的杨小龙，收起牙牌揣入怀中拱手说道：“既然是楚小姐美意，那杨某就收下了，日后如有时间定会登门拜访楚小姐的。”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在下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就不此打扰了，告辞！”
    小凤在旁见为对方行为貌似不知牙牌为何物，正要张口欲做解释，被楚环用严厉的眼神制止。
    楚环亲自出院送杨小龙一行人离去，望着对方走远的背影，嘴里露出莫名的微笑，自语道：
    “既然已经收了牙牌，你若今后不来，那我就只能去寻你，不过还是巧遇比较稳妥…”
    冯妈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小姐保留多年的牙牌就这样送出了？这杨公子何德何能值得此物，老奴以为小姐莽撞所托非人呐。”
    楚环转身回府道：“杭州商场上那个秘闻你应该早就听说过吧。”
    沉思片刻，冯妈小声说道：“您说的是走私…”
    楚环深深地点头道：“没错！刚才要不是他自报家门，我怎么会亲自出来迎客。只要我攀上他这条大船，未来名声必然大噪。”
    “小姐！”冯妈有些担心道：“若不是浙江布政使司杨参议相救，您就折在那几个小贱人手中了，您还是听杨参议的吩咐，留居苏州府发展，听候杨参议对您…”
    楚环压下怒火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口气我忍不了！”
    冯妈见劝解无效，只能暂时不提，继续之前话题。
    “刚才在室内，您给我使眼色，我还不懂小姐用意为何，可如果秘闻是假的，您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冯妈，我在杭州多年，什么样的达官显贵没有接待过，可唯独杨氏酒楼的两位东家至今都未见过，只听巡抚大人酒醉失言说…”
    楚环说到关键点闭嘴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