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又见故人

    金花娘子注意到杨小龙毫无兴致的样子，有些好奇道：
    “主人是对诗词不感兴趣，还是对台上那些姑娘不满意，我们这个位置，什么节目都听不听到。”
    亲兵搬来桌椅酒菜，杨小龙坐下，伸手揽住美人腰道：“我对这两样都不感兴趣，只对你这小妖女有兴趣。”
    苗三娘一旁道：“台上这位姑娘，不管是身段还是长相都不差，而且还会各项技艺，主人怎么会不感兴趣呢！”
    杨小龙伸出另一条手臂，同样揽住苗三娘的小蛮腰道：
    “这些女子都有一副好皮囊，各个看似柔情似水，其实狡诈无比，心机深厚，我可不想陪她们每日逢场作戏，天天提心吊胆的提防。”
    金花娘子谄媚地倒酒喂给杨小龙，用娇滴滴的声音道：“那主人喜欢什么样子女子呢？”
    “呵呵！本官喜欢的类型是功夫高强，又貌美如花，就像你们两人，既能打，又能干，身段样貌一等一的棒，来让本官亲亲。”
    “讨厌，嘻嘻！主人就知道欺负奴家。”
    苗三娘靠入杨小龙怀中，用手指在其胸前画着圈道：
    “主人，奴家知道湖北白莲教女佛下落，当初起兵前我曾经亲自去秘会。”
    “她们同意举兵配合，不知什么原因最后却按兵不动，不如将其擒来，让她陪我们一同伺候您。”
    金花娘子道：“三娘说的是那个村妇啊！她三十多岁的老女人了，主人怎么会喜欢呢！”
    苗三娘和金花娘子两人，已经得了严重的斯德哥尔摩精神综合症，对施虐者极度依赖，百般讨好，只要能让对方高兴，可以做出任何事来。
    厅内众人酒过数巡，台前歌舞不断，郑国平借着空挡上台道：
    “诸位同僚，郑某主持督饷馆数月，结识几位倭国堺町商人，他们得知今日宴会，特意从倭国请来艺妓雪姬姑娘。”
    “为诸位演出节目，现在就请大家来欣赏下异域风情。”
    明亮的灯光下，雪姬脚踩高齿木屐，缓缓走入台上，身穿红色和服步态轻盈优雅，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步入舞台，乐器改用小调演奏，雪姬以扇遮面，随着曲调小腰一扭舞动起来。
    当折扇慢慢移开，露出白腻的面庞，脸上点缀着淡淡红润，如同初绽放的樱花。
    雪姬边舞边用温柔而深邃的眼神，扫视台下大明官员，仿佛能洞察所有人心。
    所跳舞步举止进退得宜，每一个动作都显得从容不迫，当她轻起朱唇，浅笑嫣然时，整个会场仿佛都被她的美丽所征服。
    台下名士赞叹不已，其中有学识渊博者嘟囔道：“此舞我怎么感觉有些眼熟，很像吴地唐宋时期所流行的舞蹈。”
    浙江学政抚摸胡须走来，“此舞叫妓舞，是唐宋时期吴越地区传入倭国，他们经过百年改良，又融入本土特色，发展成今日模样。”
    有名士吹捧道：“学政大人不愧为我江南大儒，居然连倭国杂艺都所知甚详，我等佩服，佩服！”
    这些所谓名士，对普通朝廷官员倨傲，但是在学政面前都是孙子。
    学政又叫提学，都是由大儒或名士出任，分管学校的政令、岁试和科举考试，为朝廷举荐人才，并对需要进行兴革的事项会同总督、巡抚执行。
    众名士抓住机会，纷纷上前不惜用世间最华丽词汇，往死里拍学政大人的马屁。
    场中艺妓们听到，暗暗将词汇牢记心中，也许哪天自己也能用上。
    夏文抓住时机出列道：“学生数月前受邀周游苏州，无意间结识一位市井艺妓，名叫楚环。”
    “此女不光人长的美，歌喉更如百灵鸟般动听，今日学生特意将其带来，为诸位大人们饮酒助兴！”
    学政一副老夫子模样教育道：“世上生于贫贱、长于卑污却冰清玉洁的莲花少有。”
    “她们大抵都是些强欢假笑、图名图利、以色娱人、以财利己、不分黑白的贱妇。”
    “我大明建国复唐宋古风，才子名士各个自诩风流，席间饮宴，邀美侍酒，老夫不会多说什么。”
    “但你要洁身自好，万万不可狎妓，坏了名声，断了自己未来大好仕途。”
    夏文拜礼道：“多谢学政大人教导，学生只是欣赏她一身才艺，绝不敢做出任何狎妓之事。”
    “更不会被她外表所迷惑，今日只是请她来席间表演助兴罢了。”
    朱总督扭头望向老搭档袁按察副使，心中纳闷什么情况？
    袁按察副使微微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还是静观其变继续看下去。
    舞台旁某桌，一双锐利的目光望着走来的楚环，手中瓷酒杯发出牙酸碎裂声，旁边一人附耳道：
    “上次您饶她一命，送去苏州发展，好未来笼络苏州官员。”
    “没想到贱货居然不知好歹，想跳出您掌控，我看还是做掉算了，留着早晚是个祸害。”
    浙江布政使很给面子的笑呵呵道：“既然是夏文请来的，那咱们就看看。”
    周围官员都知道夏文背景，除了夏阁老政敌派系外，想借此机会攀附关系的大有人在。
    花花轿子众人抬，马屁词语不要钱，论起逢场作戏，这些官员毫不逊色台中的勾栏女子，甚至更胜一筹。
    楚环抱琴上台，心中发慌扫视全场，因为今晚节目所演奏的是旧梦一场，而作曲填词者就在台下某处…
    “梦中你还如当初模样，早知惊鸿一场，何必情深一往，昨日人去楼空泪微凉，道不尽缘本无常，情如风过水淌，红尘难逃几次人瘦花黄…”
    台下掌声不断，有人赞美有人夸，角落处的杨小龙一脸无所谓，反正自己也是抄袭，谁唱不一样。
    就是搁在穿越前，原唱也不会介意这些，还是抱着怀中两美人予求予取，为所欲为重要。
    “好曲！没想到楚姑娘出门游历，今日从返杭州，音律居然比之前更胜一筹，想必定是夏公子作词，楚姑娘谱曲吧。”杭州官员赞叹道。
    原作者现就在台下某处，楚环是万不敢承认的。
    他若是站出来揭穿，厅中众多苏杭权贵在场，到时自己名声可就要臭大街了。
    楚环几次欲开口解释曲作出处，台下人哪里会给她说话机会，众人目标是拍夏文马屁，你一个卖唱的当好绿叶就行。
    众人早已将话题引向夸赞夏文身上，什么文采出众，不光诗词精通，歌赋技巧也不落下风，不愧为南京名士之称等等。
    楚环被晾在一边，急得欲哭无泪，每每想开口解释，不是被人突然打断，就是被旁人吸引走关注，甚至后面连嘴都插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