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摇摆不定

    朝中见风使舵之人太多了。
    这些人秦羽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态度不明的金兴腾。
    只要他能将苏长山打下去，表现出足够的能力，那么金兴腾未必会继续选择作壁上观，毕竟大皇子终于有了机会。
    昨天乾武帝做出这么重要的决定，想来金兴腾定然也有想法，至少会跟心腹讨论一下此事。
    只是时光回溯的机会只剩下一次了。
    秦羽原本是准备留给乾武帝的。
    犹豫了一下，秦羽还是将这最后一次机会用在金兴腾身上。
    他猜测乾武帝去军营的原因，无非是看看这些将士气如何，然后再鼓动一些气势，应该没有其他原因了。
    时光回溯的画面出现在秦羽脑海中。
    秦羽直接将时间进度条拉到昨日金兴腾离开皇宫后，只见他心事重重的回府，心不在焉的吃饭，然后心不在焉的读书。
    直到睡觉，他依然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的正牌夫人见他如此，便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如此心神不宁，总不至于是因为天狼国和毛子国的入侵吧？
    金兴腾没好气的回了句“妇道人家休要多问”，他的妇人也不气恼，说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他又不上用不着担心。
    还是好好休息吧。
    她哪里知道金兴腾担忧的是什么，金兴腾一阵唉声叹气后，还是向其妇人说了，他所担心的是太子传承之位。
    听到这话，他的夫人明确表示，谁都可以当太子唯独三皇子不行，就当初同福楼一案可以看得出，三皇子早就想收拾他们金家的。
    可能是因为这事儿憋得太久了，说到这里，金兴腾也不瞒着，明确告诉其夫人说三皇子背后是苏家。
    这下其夫人更加急眼了。
    表示苏家要是上位，铁定要踩金家，不把他这个丞相打下去，苏天鹏如何能在朝中一言九鼎？
    她可以不在乎权势。
    但问题是万一对方要把他们往死里弄呢？
    这话说到了金兴腾痛处，他表示担心的就是这个，然后便把今日朝中发生的事情，也就是大皇子和四皇子出征的事情讲了出来。
    这下他的夫人说话了。
    “那就支持大皇子上位啊！反正褚安平都摆明阵势要支持大皇子了，乾武帝给了大皇子这个机会，你总不能让到现在要摇摆不定吧？”
    金兴腾还是摇头。
    表示乾武帝的态度并不明朗，未必有给大皇子机会的想法，也有可能是想让皇子身先士卒给将士提振信心。
    万一选错了，将来三皇子上位那可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所以他这才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然后他夫人问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连褚安平那个老狐狸都选择站在大皇子那边，论军略他不如你，论算计和审时度势，你能比得过他？
    第二个：三皇子和大皇子比起来，谁仁义？
    金兴腾听后沉默了许久。
    最后叹了口气。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苏家还牵扯着肃亲王，要是没有肃亲王这层关系，我早就有了选择！”
    然后他的夫人把他呛了一顿。
    “我看你就是太过瞻前顾后，明明是你说的，肃亲王放下一切权力就是不想掌握权力被乾武帝忌惮，他又怎么可能参与夺嫡？”
    这句话把金兴腾干沉默了。
    就是皱着眉不表态，他的夫人哼哼着抱怨了几句便睡了，金兴腾则继续失眠，足足一个半时辰后才睡觉。
    最终金兴腾心里是什么决定秦羽不知道，但问题的症结所在他算是搞清楚了，只是这事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总不能直接去找金兴腾告诉他肃亲王谁都不支持，只想明哲保身吧？
    真要是上去这么说，金兴腾肯定把他当成疯子看。
    肃亲王更不可能找金兴腾去说。
    “头疼啊！”
    秦羽暗暗叹了口气。
    他也无奈的很。
    想了半晌想不出法子，最后还是将注意力放在苏长山身上，心里想着怎么把这颗钉子给拔掉。
    先把能做的事情先做了。
    ……
    话分两边。
    却说定西大营上上下下已经做好了开拔的准备，所有营房的士兵都已经穿戴好铠甲，就等着出发了。
    昨日他们已经接到消息，今日肃亲王将带着两位皇子前来，与他们一起出征。
    事实上昨日已经有一个万人队押着粮草先出发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定西大营的将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新兵胆子一听到有这建功立业的机会，大部分都兴奋的不行，嗷嗷叫唤着要上阵杀敌，要是入了肃亲王法眼稍微提拔一下，前途都不可限量。
    但老兵却大部分都是忧心忡忡。
    他们有一部分人跟天狼国打过仗，知道这些人的可怕，那可是能把人当做两脚羊下锅当肉吃的野蛮人啊。
    这比死了还可怕。
    还有就是毛子。
    这些老兵没有跟毛子交过手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毛子的重视，毕竟那可是现在的丞相，以前的柱国大将军苏天鹏率领大军抵御了多年的存在。
    绝对不是好惹的货色。
    当然。
    这些老兵不是说就真的没有勇气面对天狼国和毛子国的士兵，大乾当年能把他们打怂了现在当然也可以。
    其原因就是对这些没有上过战场的士兵不信任。
    他们对战场的残酷认识不够，基本上没有作战经验，即便肃亲王再怎么会排兵布阵，也弥补不了这个缺陷。
    一旦上战场，肯定拉稀。
    说不准就把他们给拖死了。
    所以面对这些没有上过战场的年轻士兵表现出来的满目乐观，老兵们都会出言提醒，甚至直接打击。
    这些年轻士兵中，有相当一部分表现出了符合他们这个年龄的年轻气盛，没有太把天狼国和毛子国放在眼里。
    这就让老兵更加担忧了。
    不仅仅是他们担忧。
    那些将领更加担忧，他们大部分都是真刀真枪在战场上干过的，知道战场的残酷，知道这些年轻士兵可能超过一半都不能活着回来。
    当然，这不是他们最担忧的。
    他们最担忧的是，他们走了京城出事怎么办？
    毕竟他们的职责是拱卫京城，如今南方战事胶着，新生代的将领要是打不过任远山，那乐子就大了。
    到时候国没了，家恐怕也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