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风雨欲来

    东宫正殿里，夜幕正浓沉。
    蝉鸣声阵阵，殿外屋檐上宫灯烛火摇曳。
    外头守着的宫人已经得了殿下今日归东宫的传话，此刻打着精神不敢有片刻走神。
    薄纱床帐里，阖眼陷在睡梦中的小妇人颊边抵在软枕上，眉眼娴静。
    脚踏边守夜的丫鬟也呼呼睡着。
    殿外宫灯被吹得厉害，似是风雨欲来。
    京郊别院驶来的车驾，停在东宫门外，萧璟撩开车帘子下了车驾，径直往正殿去。
    夏夜凉如水，阶前星月黯淡。
    宫灯被风吹得招摇，萧璟行至殿门前，抬眸扫了眼风中摇曳的灯盏。
    淡声道：“把宫灯都灭了。”
    下人赶忙轻手轻脚地收了宫灯灭掉灯火。
    殿门外便只剩下天边黯淡星月洒下的点点微光，那微弱的光，连近在咫尺的人的面庞都看不真切。
    萧璟眉眼间的阴翳，顷刻泄出。
    却无一人能窥见。
    他抬步踏上最后一台石阶，伸手推开了房门。
    木门吱呀微响，里头守夜的宫女警醒地起身。
    从殿门外进来的另一个婢女忙悄手悄脚近前去，捂了那宫女的口，在她耳边低声道：“殿下回来了，莫惊扰主子。”
    言毕，便拽着人一道退下，极有眼色地阖上了门。
    屋内漆黑，只窗棂可透进微光。
    萧璟缓步近前，立在榻边。
    隔着轻纱帐子，看着那床榻上，沉沉睡着的妇人。
    他立了好一会儿，才撩开帐子，坐在了床榻边沿。
    云乔睡得极沉，不过轻轻翻了个身。
    又或者是，萧璟身上的气息，太熟悉了。
    那是她日日同床共枕的男人，即便悄无声息出现在她榻边，只要她意识到是他，就仍能睡得安稳。
    可她根本不知道，此刻的萧璟，有多危险，又有多可怕。
    夜深人静，坐在她榻边的男人，眉眼沉冷，唇角轻勾。
    只那抹笑，却带着让人辨不清的情绪。
    云乔睡梦中嘤咛了声，那笔直坐在榻边的男人，突地有了动作。
    夏夜不过只着单薄寝衣的云乔，身上只盖了层薄毯。
    萧璟手伸进毯子里，
    那纤细修长的手，在毯子底下往里探，速度极快，半点没有温柔怜惜。
    只一瞬，云乔便从睡梦中疼醒。
    “呜……”她本能地攥住那作恶之人的手腕，一双漂亮的眼睛，在黑夜里顺着他腕子朝他看去。
    还未看清人脸，就被一具极沉的男子身躯，压在了榻上寝被里。
    萧璟甚至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便几乎要撞碎她骨头。
    甚至伸手，捂住了她的眼。
    让她连在这黯淡的星月微弱光亮下，看他面庞都不能。
    云乔疼得掉泪，又被他吓到。
    眼睛里水意迅速落下，那泪珠沁进他指缝，透过十指连心的筋脉，让他心口处酸涩的疼。
    可萧璟，不过只将动作缓了一下。
    下一刻便要得更凶。
    这大半年来，他待她小意温柔，处处以她感受为先，怕她疼，怕她难受，怕她觉得委屈，
    哪有这般莽撞狠厉过。
    可今夜的他，
    不在意的她的感受，不在意她的痛苦。
    好像只是拿她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