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用歌声传达

    初音和灯不约而同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投影的星辰正在缓缓熄灭。
    “要……闭馆了呢。”灯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舍。
    初音点点头，从躺椅上直起身来，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角。
    她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女，发现灯仍仰着头，目光追随着最后一缕星光，仿佛在凝视某种遥远的、无法触及的东西。
    “高松同学……”初音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要一起出去吗？”
    灯回过神来，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并肩走出放映厅，走廊的灯光比星空投影刺眼得多，初音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天文馆外，夜色已深，街道上行人寥寥。
    初音低头看了看手表，距离末班车还有一段时间。
    “那个……”灯突然开口，声音有些迟疑，“三角同学，要不要……去附近的公园坐一会儿？”
    初音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啊。”
    她们沿着安静的街道前行，一路无言。
    初音偷偷观察着灯的侧脸，发现她的表情比在天文馆时放松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三角同学……”灯忽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夜空，“今天的星星，很漂亮呢。”
    初音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城市的霓虹掩盖了大部分星光，但仍有几颗明亮的星辰倔强地闪烁。
    “是啊。”她轻声回应。
    灯转过头，直视着初音的眼睛：“其实……我很高兴能遇见你。平时…没什么人能和我聊这些。”
    她的笑容很纯粹，不掺杂任何其他情绪。
    三角初音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她总感觉自己正在被炙烤。
    又走了一段路程。
    她们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夜风微凉，带着草木的清香。
    初音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心中的郁结似乎散去了不少。
    “高松同学，对星星很了解呢。”
    初音轻声说道。
    只有在这种时刻，她才能感觉到自己是“初音”。
    “为什么会喜欢星星呢？”她问。
    灯微微低头，声音轻柔：“因为……星星不会说谎。”
    夜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
    初音侧过头，发现灯正望着远处的街灯出神，那些暖黄色的光点倒映在她清澈的瞳孔里，像是散落的星辰。
    “无论相隔多远，只要仰望同一片星空，就永远不会孤单。”她继续说道。
    初音突然想起那个夏夜，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祥子的场景。
    那也是个星光璀璨的夜晚……
    自从祥子离开后，她就一直感到很孤单。
    可身旁这位少女竟然告诉她，只要仰望同一片星空，就永远不会孤单？
    “三角同学呢？”灯转过头，“为什么会喜欢星星？”
    初音的手指微微收紧。她该怎么说？
    “因为……”初音仰起头，让夜风吹散发热的脸颊，“星星很安静，却又能传达很多很多。”
    小的时候，我总是会对星星诉说自己。
    我知道星星不会回应，但它愿意倾听。
    星星沉默着。
    那安静的闪烁，仿佛在低语“我明白的”，让我感到一丝救赎。
    后来，我不再对星星说话。
    长大后才明白，星星不过是光的颗粒，什么都没在听。
    那时候听我倾诉的，不是星星，只是夜晚的虚空。
    如今偶尔还会仰望星空。
    星星依旧沉默，或许早已不记得我。
    那时的声音，大概没能传到宇宙尽头，就这样消散了吧。
    即便如此，那个夏夜向星星说话的少女，仍在固执地向着夜空投递无人接收的话语。
    ——星星永远不会回应。
    我是明白这一点的。
    但那时候的我，除了祈求“请听我说”之外，别无他法。
    ……
    灯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终于找到了知音。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有些腼腆地递给初音：“这是，我写的歌词……”
    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有些地方还被反复修改过。
    初音小心翼翼地翻动着，突然在一页停了下来——那里画着夏季大三角的简图，旁边写着：
    现在还来得及传到你心中吗？
    呼喊出我的心声
    为了超越千言万语（对我来说）
    因为我就只有这个方法了
    ……
    初音的心脏猛地抽紧。
    她知道，这一定是写给小祥的。
    或者说，这就是对方准备拿来与AURORA决战的歌。
    对方对小祥的爱，不比她少……
    “写得真好。”
    初音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哪怕是言语难以说清的事情，用歌声就能传递出去呢……”
    用歌声传递……
    她忽而想通了什么。
    对啊，既然我的心情无法诉说的话，那就用歌声传递吧。
    哪怕小祥听不懂也好，至少……
    至少我要……
    灯突然站起身，指着东南方的天空：“啊，木星出来了！”
    初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一颗特别明亮的星体。
    不知为何，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在冲日前后约20天里，木星在傍晚时分从东方地平线升起。
    直到第二天日出前才从西方落下，亮度为-2.6星等。
    整夜都可用肉眼清晰见到这颗“八大行星中的老大”在蛇夫座闪现迷人光辉。
    木星的亮度仅次于金星，通常比火星还亮，在夜空中很容易用肉眼看到。
    “三角同学……”高松灯的表情有些紧张，“下次……还能一起看星星吗？”
    一边说着，她伸出了手。
    初音看着灯伸出的手，那指尖在月光下微微发颤。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勇敢——敢于直面失去，也敢于重新伸出手。
    “嗯。”初音握住那只手，感受着对方传来的温度，“下次，我带望远镜来。”
    她绽放出宛如万寿菊般的微笑。
    灯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映入了整片星空：“嗯！”
    初音望着她，心中某个角落悄然松动。
    或许，在这个夜晚，她不仅遇见了星星，还遇见了另一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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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太阳：华灯初“上”。
    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