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如果可以……替我出去看看吧～”

    八虬潜入海渊消失不见。
    奥赛尔亦以永远失去一个头颅为代价，不知逃到了何处。
    天衡山聚落也安全的在归离集定居。
    除了三位仙人以及那数千位千岩军。
    而已经不会再崩塌的天衡山……
    白秋夜坐在石凳上，瞳孔呆滞地凝望着手上的雪花。
    钟璃来过了，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沉默地看了白秋夜良久，又沉默地转身离去。
    归终也来过了，她的美眸红肿，站在白秋夜的身旁，小手伸在半空，似乎想触碰那个被牢笼困锁的男孩。
    但最终她还是收回了手，转身离开。
    葬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小甘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一味的嚎啕大哭。
    但她知道那个温柔的身影或许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留云沉默的将小甘雨抱紧，一行清泪从她的脸颊滑落。
    白秋夜并没有出席葬礼。
    他只是独自一人枯坐在天衡山的山顶上。
    悲伤环绕了整个璃月。
    葬礼结束了。
    此次牺牲的人们被安葬。
    璃月的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正轨。
    除了只剩一人的天衡山。
    某一天。
    留云落在了天衡山。
    看着那原本光洁柔顺的白发，此时形如枯槁，原本整洁亮丽的月白色长衫此时沾满了灰尘，显得灰扑扑的，死寂的眼神让留云说不出话来。
    她叹了口气，走到白秋夜的身旁。
    一只玉手伸到白秋夜眼前，上面握着一块玉佩。
    白秋夜死寂的眼神动了动。
    “鸣海留给你的。”留云平静地说道。
    白秋夜抬起了头。
    留云与白秋夜对视半晌。
    她将玉佩放在了石桌上。
    “小甘雨我带走了。”她转过身。
    “……谢谢您，留云师父。”沙哑的嗓音这般道。
    留云脚步一顿，没有说话，化作仙鹤离去。
    留云离开之后。
    白秋夜如同雕塑般的身影终于有了动作。
    他将雪花收起，把桌子上的玉佩拿了起来，轻轻抚摸。
    “哈喽~”柔和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温暖的怀抱从背后将白秋夜揽住。
    白秋夜死寂的蔚蓝色眼眸骤然睁大。
    “……鸣海姐？！”
    “是我哦。”她温柔的回应。
    “……您不是……”
    “是的哦，不过，果然还是有话想跟你说呢。”鸣海的虚影弯着眉眼，柔和的目光看着白秋夜。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她埋怨似的伸出手，理了理白秋夜枯槁的头发。
    “……”白秋夜说不出话来，原本已经干涸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涌出。
    “……”鸣海微笑着，轻轻把白秋夜的脑袋搂入怀中，一只小手按揉着他的虎耳，另一只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之前就想这么干了。”鸣海的脸上带着满足，爱不释手的揉搓着虎耳。
    “……移霄叔死了……”颤抖的呜咽声传出。
    “嗯，我知道哦。”鸣海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妈妈也不在了……”
    “……嗯，我知道。”
    “……就连您也……”
    “……”
    “……如果……如果我能再快点的话……”被窒息与无力感包围的白秋夜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着。
    “……没关系的。”鸣海只是温柔的笑着，“这不是你的错，秋夜。”
    “……可是……”
    鸣海按压白秋夜脑袋的动作更重了几分，止住了他的话语。
    “我的时间不多了哦。”鸣海这般道，“听我说，秋夜。”
    “虽然发生了很多难过的事。”鸣海眼眸低垂，“……很多努力都无功而返。”
    “但……不要认输啊……”
    “麒麟也不会想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的……对吗？”
    白秋夜怔怔地望着她。
    “……”鸣海轻轻一笑，指了指他手上抓着的玉佩，“这个，是我洞府的钥匙哦。”
    “如果里面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尽管拿去用吧。”
    “本来是留着当嫁妆来着。”鸣海撒气般用力揉了揉他的耳朵，“不过现在用不上啦~”
    “最后就是……”
    “我可能没法再带着你去寻宝啦~”
    “本来我是打算等璃月安定下来了，带着你走遍整个提瓦特的遗迹。”她眼里闪着星星。
    “毕竟秋夜是个合格的保镖嘛~”
    “……”白秋夜凝望着那巧笑嫣然，逐渐透明的俏脸。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眼泪从脸颊滑落，她微笑着。
    “就替我出去看看吧~”
    白秋夜的手无力垂下，眼中只有悲伤。
    “我会一直盯着你的哦~”鸣海歪着头。
    “再见~”
    虚影彻底消散。
    天衡山又仅余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