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是谁

    夜幽影原本想走，但是她没有走，因为她看到慕沉香沉沉睡去，一时间有些出神。
    “也许她真的是太累了，每天都要小心提防着其他人，又想要保护自己以及身边的人和朋友。”
    夜幽影在心里嘀咕着，脚步也慢慢走近了慕沉香，她是杀手，习惯了黑夜。可是慕沉香不是，但她仍然习惯了黑夜，夜幽影知道，每每在深夜里独处，才能体会到自己有多可悲，每一个在黑夜里睡不下的人，都是可怜的人。她们困扰于过去与未来，还有自己身边所有想要关心的人。
    “可是，你可曾想过，你把她们当做朋友，在她们心里，你又算什么？”夜幽影低声问道。
    那声音是在问慕沉香，又仿佛在问自己，又仿佛是在叹息。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慕沉香身旁，与她同坐在一张床榻上。
    她的脚步很轻，几乎是无声无息的，没有打扰到慕沉香。
    与她同坐一张床榻，却不敢去触摸她，夜幽影想要这么做，但是，刚刚伸到她脸上的手猛地收了回来。不知为何，慕沉香的眼角有些许泪水流出来，即使她是睡着的，夜幽影的手清晰的感觉到了湿润的眼泪缓缓在她眼鼻间滑落。
    就在这时，慕沉香猛然惊醒，睁开了眼睛，抓住了她的手。
    “夜幽影，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虽然被她抓住了手腕，夜幽影却不慌不忙，五指反手掐住了她的手腕，慕沉香顿时疼痛不已，松开了她的手。
    只是这随意一招，慕沉香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人，她是一个杀手，她会武功，还会杀人。
    轻抚自己的手，慢慢揉了揉，疼痛才慢慢退去一些。
    夜幽影摇摇头，冷笑一声，起身走过床榻前的桌子旁坐下，背对着她，轻声道：
    “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我是过来人，这宫里所有妃子玩的计谋，我都玩过。”
    她好似发现了自己的小聪明，慕沉香顿时羞愧难当，否认道：
    “我，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你在胡说什么？”
    “没有？你让我去查探拓拔天龙，不过是为了看我的态度而已，你早已怀疑我了，对吗？”夜幽影回头看了她一眼，问道。
    见她识破了自己的小聪明，慕沉香反而没有那么拘束了，直接承认了：
    “是，你到底是谁，自从春猎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在猜想，我对你，你对我，我们两个之间，应该有种关系，支持着你帮助我。”
    夜幽影不禁连连点头，不愧是李江枫，这才几日，慕沉香已然变了一个人，眼前看到的不再是平常人所看到，心里想的也不是平常人所想的。
    不过，她也没有刻意回避什么，这些问题她早已应该发现了，只是一直没有问自己。
    见她不说话，慕沉香继续猜疑道：
    “夜幽影！不对，你们是两个人，两个夜幽影，那么，你们两个人对我，都是同样的态度吗？”
    “呵呵，你想多了，还是不要想太多了，告诉你吧，其中一个夜幽影是主人，另外一个夜幽影是仆人，两人是不同的。”
    夜幽影同样轻笑一声，将疑惑留给了慕沉香。
    慕沉香还想再说什么，夜幽影却打断了她的话，道：
    “若是你还想帮助那丫头，让她不做两国交易的牺牲品，就听我的，不要多想，否则，你该知道我的本事？”
    她好在威胁慕沉香，慕沉香也感受到了威胁，但是，她不是在威胁自己，而是针对这件事在针对自己，她是对事不对人，慕沉香也只好放弃对她的试探：
    “好，你帮我去查探拓拔天龙，那个人是叫拓拔天龙吧！”
    “没错，香云那丫头明日应该会来找你，我今晚去看看，明日给你消息。”
    说完，夜幽影便起身走了，独留慕沉香独自面对无尽黑夜，怅然若失。
    此时，不知为何，手腕上又传来阵阵疼痛感，令她忍不住又去揉揉，此刻，慕沉香才支撑不住，哼了一声：
    “啊！下手真狠，疼。”
    这疼痛使得她更加清醒了，原本自己已经很累了，现在却再也睡不着了。干脆也不睡了。起身去摸火石头，将拉住点燃，一个人于书桌上看书。
    自从那一日李江枫说过要帮她之后，便开始有人往这芳华榭送书来，这些书都是一些经典名着。除却兵法谋略之外，还有各种历史见闻与故事，令慕沉香耳目一新，这是以往感受不到的。
    虽然人在读书，慕沉香却想着要出去看看，看看夜幽影是如何来无影去无踪的。她也想要有一身武功，像箫合丹，像李江枫一样可以随意来去，无拘无束。
    心里越想越清醒，最后直接将窗户打开，独自一人坐在窗前凝望夜空。
    此时不知是何时了，虽然夜黑风高，但月光还算明朗，隐隐还有几片云飘忽不定，追逐着月亮而去。
    这夜景是极好的，慕沉香很想吟诗一首，可是自己书读的少，不太会吟诗。
    忽然，她忽然想起什么，开始担忧起来。
    这样的夜景，对夜幽影的行动极为不利，她即使再厉害，这宫里的御林军护卫也不是吃素的。她开始担忧起来，若是夜幽影被发现，岂不是会被当即斩杀？
    然而，夜幽影并没有被发现，更没有去帮她查探拓拔天龙。就在夜幽影离开了芳华榭之后，走过一处阴森走廊之后就换了一身衣服。
    那是一身宫女的衣服，她穿着那衣服，手里端着一盘茶点，低垂着头颅，不让人看清她的面容，往陈凤颜所在的地方去了。
    此时正是宵禁之时，即便是她也不敢贸然行动，更何况是去查探别人？
    陈凤颜的寝宫换了，今夜不知是哪里，她没有刻意去找，而是直接去了东宫之中。
    无论陈凤颜如何更换寝宫，她始终会回到这里的，此刻她不在，正是方便自己的好时机。
    东宫之中，同样有一人彻夜不眠，好似在等待着什么，只见那人同样是一身黑色夜行衣，与夜幽影一模一样。当两人相见之时，更是难以分辨两人的区别，虽然不知她们的真面目，但是凭身材就已经让人糊涂了，因为两人身影几乎一模一样。
    却只见换了一身宫女衣服的夜幽影走到这人身前，跪下启禀道：
    “主人，她发现了我们之间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