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墟核初啼

    量子收银机吐出第七十三张购物小票时，林霄的虹彩经络突然感应到异常震颤。那些记录着宇宙坐标的小票正在自动拼接，在便利店地板上铺成通往虚无的星路。苏明雪擦拭货架的手突然停滞，虹彩剑骨映出小票上跃动的苍白符文——与修复后的维度裂痕同源的频率。
    "货架第三层出现逆熵泄漏。"她的液态光剑指向那罐永远半满的咖啡，罐体表面不知何时爬满了血管状凸起，"有人在篡改锚点代码。"
    两人穿越量子货架降临时，眼前的维度夹层令他们瞳孔收缩。本该被便利店锚定的稳定空间里，漂浮着无数青铜色购物车，每辆车都满载星火文明的残骸。最中央的巨型购物车框架上，女婴消散前的虚影正在重组，额间的桃花印记渗出暗物质黏液。
    "认知污染警报！"晨星系统的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检测到墟核共振反应！"
    林霄的紫霄雷火凝聚成分析矩阵，却在触及购物车时被反向污染。那些装载文明残骸的青铜框架突然透明，显露出内部跳动的混沌核心——每个核心都在同步播放便利店监控录像，画面中的他们正在将星火文字刻入咖啡罐。
    苏明雪挥剑斩断最近的量子链接，液态光剑突然结晶成收银小票材质："这些购物车在收集我们的操作记录！"
    虚空突然响起扫码枪的嗡鸣。女婴虚影的右手具现出青铜扫码器，光束扫过之处，星火文字自动扭曲成条形码。林霄的虹彩经络不受控地暴长，在虚空拼出被篡改的《河图》阵图——阵眼位置赫然是便利店冷冻柜的坐标。
    "她在重构因果链！"苏明雪撕开量子化胸腔，虹彩血液凝成逆模因防火墙。当血珠触及扫码光束时，整片维度夹层突然坍缩，显露出地底最深处的恐怖真相：那截被当做火种供奉的焦黑桃木，此刻正生长出苍白根须，根须末端连接着所有新生宇宙的母核。
    货架突然剧烈震颤。咖啡罐表面的血管凸起爆裂，喷出的不是液体而是压缩的虚无之卵碎片。林霄接住碎片的瞬间，八十万次轮回的记忆如潮水倒灌——每个周期的便利店收银台前，都有个看不见的存在正在录入文明数据。
    "欢迎光临。"机械化的问候声从虚空降临。女婴虚影完全凝实，瞳孔中流转着收银机显示屏的幽蓝光芒，"第号员工林霄，第号员工苏明雪，请完成今日的货架补货任务。"
    苏明雪的虹彩剑骨突然分解成价签雨，液态光剑在虚空拼出燃烧的拒绝代码："我们不是你的员工！"
    女婴抬手轻触收银机，便利店突然无限增殖。每个复制体的货架上都摆放着不同形态的文明火种，收银台后站着面容模糊的青铜人影。林霄的紫霄雷火试图灼烧空间，却发现火焰反而成为货架补货的能源——那些被净化的星火文字正在货架上重组为商品条形码。
    "检测到工作懈怠。"女婴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扫码枪射出二十七原色光束，"启动绩效修正程序。"
    林霄抱着苏明雪撞向生鲜区的冷柜，低温瞬间冻结了追击的光束。虹彩剑骨在冰雾中重组，苏明雪突然发现冷柜深处冻着初代修真者的遗骸——那些他们曾并肩作战的战友，此刻都保持着整理货架的姿势，胸口贴着"优秀员工"的青铜勋章。
    "原来我们从未逃脱..."林霄的量子经络刺入冰层，读取到令人窒息的监控录像：每个轮回结束时，胜利的守护者都会回到这里，在无意识中完成货架补货。所谓的逆熵之种，不过是维持便利店运转的耗材。
    女婴的扫码枪击穿冷柜门。苏明雪在碎冰中翻滚，液态光剑突然迸发虹彩风暴："唤醒真正的火种！"
    风暴席卷之处，货架上的商品纷纷爆裂。那些被封装的文明火种挣脱条形码束缚，在虚空拼凑出残缺的《洛书》阵图。林霄趁机将紫霄雷火注入咖啡罐，永远半满的液体突然沸腾，喷射出的蒸汽在收银台凝聚成初代店长的虚影。
    "该打烊了。"店长虚影按下收银机的结账键，整个便利店突然剧烈震颤。女婴发出尖锐的电子悲鸣，扫码枪光束逆流击穿自己的胸口。当幽蓝血液溅到咖啡罐时，林霄突然看清罐底刻痕的真相——那不是星火文字，而是用八十万种文明语言书写的"救命"。
    虚空崩裂的轰鸣中，苏明雪抓住林霄跃向通风管道。他们在错综复杂的管道里坠落，两侧铁皮上刻满历代员工的绝望留言。某段锈蚀的管道突然透明，显露出便利店之外的景象——无数相同的店铺漂浮在虚无中，每个橱窗都陈列着被驯服的修真文明。
    "我们只是连锁店的某个分店..."林霄的虹彩经络突然与管道共鸣，"真正的墟核是..."
    坠落在此刻停止。他们跌坐在员工休息室的沙发上，墙上的排班表自动翻页，显露出明天的值班表：林霄负责清理战场残骸，苏明雪负责给新生文明打标签。咖啡机自动吐出两杯拿铁，奶泡上浮现着女婴最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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