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尽管律师一直告诉应序淮沉住气，没事，没事，可他哪真能放得下心。
    一天天提心吊胆的，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但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可能还是心虚在作祟。
    这种忽上忽下的忐忑让他这种没皮没脸的人都开始寝食难安。
    因为还在审查阶段，已经被限制了出境，他想出去旅游一圈都无法，越想越憋屈。
    有一天他喝高了，刚好钟炎打电话来。
    他迷糊的揉了揉眼，按下接听键。
    钟炎那边挺吵的，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他都听见了。
    应序淮这段时间的压力和烦躁，急需一个发泄口，网都撒出去了，没有不捞鱼的份儿！
    他捏着手机对那边的钟炎说：“就今晚，说干就干！”
    ……
    钟炎在玩的酒吧，霍满月和阮棠也在。
    事实上，是霍满月从公司出来开始，他就一路尾随，见她和阮棠手拉手脸贴脸，亲亲热热的好闺蜜不分你我，腻歪了会儿就开车跑来酒吧玩。
    霍满月最近玩的有点勤，前阵子保姆阿姨家里有事，总请假，都是她和霍斯湘轮流带。
    霍斯湘最近笑容少了很多，霍满月也发现了，她第一反应就是和杜之祥是不是吵架了？
    今天把李延送到霍斯湘家里的时候，霍满月逮着她直接问：“姐，是不是姐夫欺负你了？说实话。”
    霍斯湘脸色确实很差，像是受到了什么很重大的打击，尽管她在努力支撑，但身为亲姐妹，霍满月怎么可能被轻易糊弄？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预想答案，但又不敢捅破，只想等霍斯湘亲口说。
    沉默片刻后，霍斯湘却一开口就提到了爸妈。
    “月儿，你还记得咱爸咱妈是怎么死的吗？”
    霍满月愣了愣，沉声说：“一个肾病，一个是去医院送饭的路上发生车祸。”
    霍斯湘点头：“嗯，我最近常想我们姐俩的命怎么这么苦，那时候我才刚21，你还是个孩子，现在想想其实就是两个小孩，
    给爸治病就花掉了家里一大笔开销，最后还是没治好，等把爸妈都送走后，日子又是如此艰难，都来不及消化他们去世的重大创伤，就要收拾所有细枝末节的悲伤去面对更加琐碎真实的生活本身，
    好在家里虽然没钱了，但爸妈给咱们留下了房子，日子磕磕绊绊的，省一点也能将就着把你拉扯大……
    之前李顽说过我伟大，这话既是安慰又让我觉得心酸，所谓的懂事永远都是环境所迫，被鞭子追赶的成长从来就没有可爱美好可言……”
    听惯了霍斯湘对霍满月在许多日常琐事方面的絮叨，忽然听她这样长篇大论的说起过往的艰难和父母去世后的心理状态，霍满月鼻子一酸，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主要是霍斯湘几乎从没因为这些事诉过苦，她不说，不代表霍满月就不知道。
    在巨大的创伤面前人的力量是多么微小，宁愿自我欺骗，甚至篡改记忆，也无法，也没力气双双站在那个鲜血淋漓的废墟面前摊开了，面对。
    霍满月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姐，怎么忽然提起这事了？我看你最近不太高兴，以为你是和姐夫……”
    霍斯湘无奈苦笑着摇头：“我是想爸妈了，尤其是咱妈，我现在这个岁数，都还是想躺到妈妈怀里……”
    霍满月强忍着眼泪，她不出声，但不代表心不是和姐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