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学制符

    李长生到河东村的时候，爷爷奶奶正在给菜园子浇水。
    爷爷奶奶的菜园子里什么都有，有他喜欢吃的嫩黄瓜，有长远喜欢吃的生菜，还有长淼喜欢吃的圣女果。
    李长生家和二叔家，平时都不需要买蔬菜，老两口隔几天就会用三轮车送过去，都是纯纯的有机食品。
    “长生怎么来了，大热天的，也不知道戴个帽子！”奶奶老远就看到了自己的大孙子，心疼坏了。
    “奶奶，我不热。”说完，他就把自行车靠在院墙上，跑过去帮忙。
    从爷爷手里接过水桶，用木瓢小心地把水浇到菜苗上。
    菜园子里面是有水管的，但是刚长出来的新苗，不能用水管浇，会把菜苗从土里冲出来。
    除了菜苗，已经长大了的蔬菜都可以用水管直接喷灌。
    有了大孙子的加入，比老两口自己干，快多了。
    干完活，奶奶从冰箱里拿出已经冰好的西瓜，从上面切了两小块，剩下的，都让大孙子自己用勺子挖着吃。
    李长生也没有客气，从小就被这样疼爱，已经习惯了。
    吃完西瓜，李长生从口袋里掏出爸爸给的符箓书。
    因为口袋比较小，书是卷起来放在里面的，拿出来的时候，书角已经有些卷翘了。
    爷爷心疼地接过去，不停地用手按压，想要弄平整。
    “破书，还当成宝了，破四旧的时候，就应该烧掉。”奶奶害怕爷爷训斥自己的大孙子，先开口说道，“你妈当初都要拿来引火的。”
    “瞎说什么，这书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我妈什么时候要引火的？”爷爷有些恼怒，脖子都气得通红。
    “怎么瞎说了，刚嫁给你的时候，正怀着老大，你妈做煎饼，嫌麦秆潮，点不着火，就打算撕下来引火，还是我用别的给换下来的。
    “你从田里回来后，我还告诉你，让你收起来，藏好了，你都忘了？你这个老糊涂！”
    奶奶一边骂着爷爷，一边轻抚孙子的后背，那意思就是，大孙子，不用怕，有奶奶在。
    “爷爷，对不起，是我的错，没有保管好。”李长生还是先给爷爷道了歉，老头已经被气得够呛了，不能再火上浇油。
    “哎，”爷爷叹了一口气，说道，“没坏就行，我也不是生你的气，只是有些担心，你爸和你二叔到现在都还没有学会，我要是走了，这符箓传承就断了。”
    “传承怎么会断了呢？符箓书不是在这么，虽然看起来有些复杂，但是照葫芦画瓢总该会吧。”李长生有些不解。
    爷爷瞪了他一眼，说道：“哪有那么简单，要是真这样，你爸和你二叔不是早学会了？”
    说完，老头又暗自伤神，不停地唉声叹气。
    “爷爷，您看我跟您学制符，成不成？”李长生道出了此行目的。
    “当然可以。”老头瞬间高兴起来，全然不见了刚才的悲伤。
    “老早就想让你学的，你妈总说会耽误你学习。”
    谈及自己的两个儿媳妇，老头还是有些不满的，虽然都很孝顺，但是头发长见识短。
    “我孙子那么聪明，即使学制符，也不会耽误将来考取名牌大学。”
    对于这个大孙子，老头是寄予了厚望，不仅希望他能够发扬光大家族的传承，还要他学业有成，鲤鱼跳龙门。
    “爷爷，现在就开始？”李长生有些跃跃欲试。
    “你先去水龙头那，把手和脸洗一洗，我去书房等你。”李文德嫌弃地看了一眼。
    “难道学制作符箓，还要像小说里写的，沐浴净身，做足仪式？”李长生问道。
    “胡扯，是你吃西瓜，手上和脸上都是西瓜汁，我怕你把符纸弄脏了，浪费符纸。”说完，老头就扭头进了自己的书房。
    爷爷的书房不大，几个平方，里面有一张书桌，一把竹椅，一个单座的沙发，沙发前有一张小小的玻璃茶几，在书桌旁还有一个老式的书架，里面放满了各种书籍和字画。
    房间里弥漫着特殊的味道，是墨和朱砂混合的气味。
    爷爷不仅仅会画符，也会书法和绘画。
    在自己的竹椅上，爷爷正襟危坐，书桌上放了一叠黄纸，一盒朱砂，一块墨，一方砚，一支羊毫笔，还有一个香炉。
    李长生站立在爷爷身旁。
    “先讲讲这符箓，符箓是借用鬼神的力量，可以保平安，可以驱病，也可以短时间让自己拥有某些能力……”
    爷爷讲得很认真，李长生听得也很仔细，有不懂的地方，爷爷会停下来，重新讲解。
    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愿意学的悟性还不差。
    所以，关于符箓的知识，李长生很快就掌握了。
    但是，符箓的制作却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首先，要记住不同符箓上面的复杂图文，其次，要学会用咒语和鬼神沟通，最后，还要学会利用自己的先天之气给符箓点灵。
    没有点灵的符箓，和废纸一样，只有心理安慰的作用。
    所以，点灵这一步，至关重要，爸爸和二叔之所以不会画符，就是不会给符箓点灵。
    至于怎样利用先天之气，爷爷告诉李长生，要放空自己，在念咒语沟通鬼神的时候，也可以沟通到自己的先天之气。
    李长生想了一会，开口问道：“爷爷，您说这先天之气，会不会就是制符人自己的魂魄？”
    李文德愣了一下，他从未这样想过，不过自己的孙子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他回道：“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说的也对。”
    “那就解释得通了，爷爷，我说一下自己的理解，您看对不对，这制符和当代人签合同其实一样的，不过符箓的双方不是人，而是制符人魂魄和鬼神。”
    “符箓上面的图文，就是合同的内容，咒语是让制符人的魂魄和鬼神在一起协商，点灵应该就是双方达成了协议。”
    “爷爷，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符箓既然是借用鬼神之力，那一定是要给鬼神回报的，否则鬼神怎么可能愿意跟我们订立契约呢？”
    “哈哈，”爷爷仔细听完，满意地笑了起来，说道，“不愧是我李文德的孙子，不仅在学校学习好，其他的方面的悟性也不错。”
    “你说的对，制符是要焚香的，如果不焚香，是没法成功点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