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酒为何味

    李烁幕没离开多久，就拎着一只山猪回来了。
    像山猪这样的野兽，在后山还是很常见的。
    陆天扬把柴火备好，两人合力将野猪一番收拾下来，就迅速将其架在了火堆上。
    李烁幕住处食材还有一些，这也为他们两人省了不少事。
    夕阳西下，繁星若隐若现。
    火堆上的野猪烤成了金黄色，发出滋滋声响的时候。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两人看着散发诱人香气的野猪，顿感食欲大增。
    “我说天扬，你是哪里的人？”
    李烁幕从火堆上的野猪身上，撕下一块肉。
    没有等热气散尽，就急切地用魔气笼罩在双手之上，大快朵颐起来，边吃边向身旁的陆天扬发问。
    “我家在天海城，不过是一座小城。”
    陆天扬有样学样，看见李烁幕已经开动之后，肚子也开始咕咕作响。
    于是他也撕下一块肉塞进嘴里中，嚼个三两下，就直接吞到肚子里去。
    陆天扬全程都没有用魔气包裹双手，抵御热气。
    因为，对于武徒上阶的体修体魄来说，这点热气根本算不上什么。
    所以，他吃野猪肉的速度，丝毫不比狼吞虎咽的李烁幕慢。
    “李大哥，你是哪里人？”
    陆天扬回应李烁幕后，也随意闲聊起来。
    李烁幕将手里，最后一点肉吃完，抹了抹嘴，转头对陆天扬道。
    “我生在一座小镇，自幼就父母双亡。”
    “后来，幸好我遇到一位老者，就跟随着他四处游历。”
    “老者也是一名武者，传授我了很多的本事，可惜他没过几年，就去世了。”
    “临终前，他叮嘱我来参加魔天宗的收徒，让我试一试。”
    “他说自己是散修，所能教授给我的十分有限，远远比不上名门大派。”
    “那个时候就剩我自己一个人了，不知道要去哪要做什么，就糊里糊涂的前来参加了。”
    李烁幕眼眶微微泛红，鼻子轻抽一下。
    顿了顿，他又对陆天扬说道：“奶奶的，竟然想起那死去的老头。”
    “天扬兄弟，你稍微等我一会儿。”
    话说完，李烁幕用衣袖擦掉脸上的泪水，起身走进屋内。
    没一会儿，他提着两个酒壶，来到陆天扬身旁。
    “天扬兄弟，接着。”
    将手里的一壶酒抛给陆天扬后，李烁幕也坐了下来。
    他拔去酒壶的木塞，浓郁的酒气瞬间弥漫，充斥着整个房间。
    李烁幕仰头，对着酒壶猛灌一口。
    晃了晃手中酒壶，对着陆天扬佯装释怀地笑道。
    “老头活着的时候最喜欢喝酒，所以我耳濡目染也学会了。”
    陆天扬没有说话只是点头，也拔掉酒壶木塞。
    学着李烁幕的模样，仰头灌了一口，
    但是，酒刚进入喉咙，陆天扬就喷了出来。
    随后他整张脸都涨的通红，结结巴巴道：“李大哥，这是什么味呀？”
    辛辣的感觉直冲脑袋，陆天扬下意识全吐了出来。
    但是，那种不适感，却像是有了生命一样。
    在进入空腔之后，就不受控制的直钻喉咙，久久无法散去。
    导致陆天扬面色通红，眼里泛起泪花。
    李烁幕，看见陆天扬这个样子，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他边笑，边拍打着陆天扬的后背。
    “真没想到兄弟，你竟然是第一次喝酒。”
    看着窘迫的陆天扬，开始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李烁幕，笑容忽然一滞。
    他突然起多年前，自己第一次喝酒，也是这样。
    “那时候，看见老头每天都会喝很多，好奇就向他要了一口。”
    “和你一样，我也是全喷了出来。”
    “那时候，自己也问老头这是什么味，你怎么会喜欢喝这种东西？！”
    “老头告诉我，人生苦短，酸甜苦辣，随着时间都会留在里面。”
    “还说这味道，就叫人生。”
    李烁幕看见陆天扬狼狈的样子，记起以前自己的模样，笑着对陆天扬讲述，自己第一次喝酒的情形。
    他说着说着，眼眶又有些泛红，口中喃喃自语。
    “臭老头明明说，人生酸甜苦辣都在这里面，但是为什么我只能喝出苦味？”
    “李大哥，死去的人已经离开了，但是我们还活着。”
    陆天扬看见李烁幕神情哀伤，怎么会不知道，他是睹物思人。
    让他心里，也不禁升起伤感。
    自己离开家这么久了，不知道现在父亲怎么样了。
    陆天扬仰望夜空，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来，天扬，再喝！”
    李烁幕不再多说，又灌了一口酒，将手中野猪肉塞进嘴中。
    陆天扬望着李烁幕，也将酒壶凑近嘴边，却不再大口猛灌，改成小口抿着。
    “哈哈，再来！”
    李烁幕看见陆天扬饮酒的样子，放声大笑，又对着酒壶灌了一口。
    就这样，两个人边聊边喝。
    一直到半夜，陆天扬才醉醺醺地返回住处。
    不等洗漱，他随手脱掉脏了的外衣，就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自从陆天扬开辟丹田以来，就没有安稳的睡过，都是以打坐替代。
    今天却难得放松紧绷的精神，实属罕见。
    修炼之道，贵在勤勉。
    高手必须能忍受常人，难以承受的孤寂。
    这个道理，等级较低的武者，或许还不能体会。
    但是，像一些高阶武者，一打坐几十年都是常事。
    当然，修炼也需要张弛有度，一味的苦修并不是正途。
    陆天扬今天就是这样，借酒劲让自己的身心，难得的彻底放松。
    第二天一早。
    陆天扬迷迷糊糊起身，脑袋还有些昏沉。
    他恍惚的记起，昨晚自己饮酒过量。
    强忍着酒后带来的不适，陆天扬暗暗提醒自己，以后还是少喝些吧。
    “天扬，醒了吗？”
    陆天扬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套衣衫穿上，洗了一把脸后，才感觉好了一些。
    这时候，就听到李烁幕在门外呼唤，赶忙用毛巾擦拭了几下推开房门。
    “李大哥，海量啊。”
    陆天扬看见李烁幕安然无恙，忍不住对他的酒量，心生羡慕。
    “跟在老头身边，别的没有学会，唯独就学会了喝酒！”
    李烁幕大笑，昨晚两人开怀畅饮，一直喝到酩酊大醉。
    没想到陆天扬第一次喝酒，今天早上醒来，竟然还能行走自如。
    “对了天扬，快点到山上练武场，今天师父要讲学。”
    李烁幕忽然记起来前几天，自己找陆天扬的原因。
    他面上略带愧疚，讪讪的对陆天扬说：“我昨天竟然把这件事情忘了。”
    “李大哥别这么说，没事的。”
    “走，咱们现在就去！”
    陆天扬看见李烁幕愧疚样子，知道是昨天喝酒让他睡过了头，这才耽误了去听慕容长老的讲学。
    长老讲学这样的机会十分难得，平日里都是师兄为众人讲解修炼的事情。
    陆天扬并没有怪罪李烁幕的想法，是自己昨天把这件事情忘了。
    于是，对着李烁幕摆了摆手，说道。
    陆天扬说的话，让李烁幕愈发的难为情。
    毕竟昨夜是自己拿的酒，不过还好没有耽误大事。
    “咱们走吧！”
    陆天扬看见李烁幕一脸的愧疚，觉得好笑。
    随后，他拉起李烁幕，就朝着断刃峰山顶跑去。
    毕竟，师父终究是师父。
    以慕容长老武将层级的造诣，他讲的内容可比师兄更为透彻，也更具针有对性。
    什么是宗门？
    那就是，要拥有固定传承的群体。
    和散修相比，他们具备更为完整的修炼功法。
    并且，还会有专人解答，弟子平日里修炼遇到的难题。
    这些，恰好是散修所缺少的地方。
    这次慕容长老能够讲学，机会难得。
    在主峰一个月的时间里，也就只有有一次，能聆听到长老讲学的机会。
    要知道长老通常只会教导核心弟子，另外还有门下那几位亲传弟子。
    他们将亲传弟子，视作自家晚辈。
    精英弟子则像记名弟子一样，平日能够略加给予指点，就算难得。
    能对所有弟子一视同仁地传授，不要说他们无暇顾及，就算有时间，他们要的也是可以支撑门派的优秀人才。
    而这样的人，也只是少数。
    如果直接教导了所有人，反而只会让培养出的精英人数量减少，并不会增多。
    只有进行筛选因材施教，这样才能精准的，培育出真正的核心弟子。
    就像是学塾，如果没有有因材施教，那么天才也会逐渐被淹没，失去锋芒。
    这是体制和方法的不同，所导致出的不同结果。
    门派走的是精英路线，门派强者数量有限。
    只有将资源集中在少数优秀的人身上，才能起到真正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