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昭皇帝的画像

    打开相册。
    林悠悠一眼就看见了最醒目的那一张照片。
    萧淮景垂在脸颊的发丝微乱，勾勒出清贵的面容。
    眉骨投下的阴影掩去情绪，却遮不住帝王气势。
    镜头定格下的萧淮景唇角带笑，看似从容。
    但身上又带着坚毅赴死的决心。
    林悠悠看见照片的第一眼，就感受到了其中的情绪。
    他的笑好似带着初次见面的拘谨，又好似是临行前最后的告别。
    她看着照片出神，喃喃低语。
    “这就是大昭的皇帝……”
    出色的容颜和浑然天成的气势，根本不像《昭史·后记》中记载的那般：
    年纪轻轻因纵欲过度，面容干枯凹陷，气质猥琐，身高八尺却弱不禁风，文武皆无所成。
    “到底是编写昭史的史官在诋毁你，还是大昭那个昏庸无道的皇帝本就不是你？”
    林悠悠回想起史书中的大昭皇帝的记载。
    发现和自己亲眼所见、所感的这个人完全不同。
    这让她再次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昭史·后记》并非大昭的史官记载，而是后世根据大昭留存下来的古书以及百姓的描述撰写的。
    可信的成分没有其他的史书高，但也并非全是胡言乱语。
    《昭史·后记》中提到的其他大昭历史基本吻合。
    但唯独对大昭末代皇帝的记载，大多都是借百姓的视角记录下来，因而能从文字中看出这一部分带着浓厚的个人情绪。
    一个真正为国为民的君王，在百姓中怎么会有如此恶名？
    林悠悠刚看完阎修筳发过来的资料，没等她想明白，对面就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我这里新收到一幅大昭皇帝画像，你感兴趣吗？
    林悠悠怎么会不感兴趣？
    仅仅过去半个小时，她就到了嘉城拍卖行。
    “画像在哪里？”
    阎修筳知道她对大昭的历史感兴趣，但没想到她有这么大的兴趣。
    “没想到林小姐来得这么快，那幅图李叔他们还在看。”
    嘉城拍卖行新到的拍品或者是新收回来的藏品都需要先鉴定。
    这是嘉城拍卖行的老规矩。
    大昭的藏品和文物少见，李师傅一行人得全部出动才能商量出结果。
    “那我坐着等一会儿。”
    林悠悠也不见外，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淡黄色的茶配上闪得人眼花的杯子，倒有种莫名的和谐。
    这茶就像阎修筳一样，外表看着浮夸，但内心是什么样的却叫人捉摸不透。
    “林小姐，你好像对大昭的历史格外感兴趣。”
    阎修筳的眼睛停留在林悠悠脸上，观察她的神色。
    “阎总不也对大昭的文物很感兴趣？”
    林悠悠放下茶杯，笑着反问。
    她直觉阎修筳此人不好糊弄，多说多错。
    “我是商人，总会被稀有且独特的事物吸引。”
    阎修筳看似在说文物，实则在望向林悠悠的眼神中，已经挑明了答案。
    但奈何林悠悠已经被李师傅手中的画轴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这就是那幅帝王图？”
    “是。”李师傅点头，神情中带着些激动。
    阎修筳已经从他的神情中确定了这幅图的真假。
    “李叔，把图打开看看吧。”
    李师傅把图小心放置在专门设计的恒温桌面上，一点点慢慢展开。
    林悠悠看了一眼就确定了。
    这不是他！
    画像上的人和自己平板中的照片没有一处是相似的！
    这幅图上的人，不像是皇帝，倒像是个道士？
    “这画像是真的吗？”
    听到林悠悠的质疑，李师傅激动地开口解释。
    “这幅画绝对是真的！”
    “天河石青！这个颜色没人能复刻，看看这个衣袍在光线下的样子。”
    李师傅微微侧身，让更多的光线照在画像上面。
    在光线的照射下，青金石蓝中透着紫光。
    “看这个天河石青独特的透光现象，绝对错不了！”
    不用李师傅多说，这个现象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天河石青是绝对无法复刻的颜色。
    因为能提取出这类颜色的矿石——云母片岩伴生矿。
    早在千年前就枯竭了。
    即便是有工艺复刻品出现，也只能达到颜色相近。
    但依旧缺乏天然矿石的冰裂纹结晶效果，没办法在光线下呈现出这么多彩的颜色。
    这只能证明画像是大昭的，但是画像上的人是不是大昭皇帝，还不一定！
    林悠悠要回去求证！
    她要搞清楚这个画像上的男人到底是谁！
    “阎总，这个画像能否忍痛割爱？”
    “林小姐打算拿什么来换？”
    阎修筳猜到她一定会开口。
    “你想要什么？”
    林悠悠见他这么说，就知道有还转的余地。
    “不知林小姐能不能寻到大昭的织金妆花缎裙？”
    阎修筳此话一出，站在一旁的李师傅倒吸一口凉气。
    总裁可真敢说啊！
    这织金妆花缎裙可是大昭独有的！
    无论是从织造、印染还是技法上都是无可复制的，具体的技术更加无从考究。
    只存在于古书记载中的东西，至今没人见过实物。
    “我尽量，但这幅图像你先留着。”
    林悠悠没将话说得太满。
    “自然。”
    阎修筳笑得狡猾。
    若是旁人答应下来，他只觉得那人在说谎，但是林悠悠嘛……
    那就另当别论了！
    能拿得出青铜兽面纹簋的人，再拿出织金妆花缎裙，应该也不奇怪吧！
    林悠悠赶着回去，下楼的时候和一个头顶裹着布的男子擦肩而过。
    男子显著的特征，让人一眼就能分辨出他的身份。
    但林悠悠并未放在心上。
    嘉城拍卖行涉及的文物不止在国内，国外的生意也有，甚至有不少人不远万里来此拍下中国的文物回去收藏。
    “那是你们总裁的客人？”
    中东男人说着熟练的汉语。
    “这位小姐是我们总裁的贵客。”
    接待的小哥自上次之后就更新了信息。
    中东男人闻言，面露诧异。
    能在嘉城拍卖行被称作贵客，都不简单。
    不过他现在没心思关心这些，他家族里的事情就够他烦扰了。
    这次来找阎修筳也是为了躲避这些烦心事。
    林悠悠刚出电梯，手机铃声就响了。
    “黄秘书，怎么了？”
    黄秘书语气焦急。
    “小姐！出事了！”
    “之前关停的煤气厂工人闹到公司总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