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阿厘回家。

    纽约，画展。
    飞机上，沈箬的心思不免有些走神。
    深夜见她还没休息，漂亮的空乘小姐温柔贴心地询问她是否有什么需要，她摇摇头回以微笑，戴上耳机看动画片。
    动画片继续，屏幕里是兔朱迪的台词，正要逮捕尼克狐尼克。
    而尼克狐尼克特别拽还犯痞地怼小兔子。
    没忍住，沈箬低低笑了声。
    在糖盒子拿了一粒塞进嘴里，嗯，觉得特别的甜，连外面那一层酸酸的糖霜都给忽略掉。
    ……
    纽约。
    在吴老的介绍下，沈箬认识了眼前这位十分优雅绅士的维克先生，是纽约著名画廊的老板，从画家身份转行到商人，仍旧在圈子里游刃有余，凭借他独到的眼光，敏锐的嗅觉，培养，挖掘了不少新人画家。
    未了解身份前，沈箬跟维克先生聊得十分投缘，维克先生博闻强识，对东方的文化，历史的画家，风格都如数家珍。
    当然对漫画也有自己的感受和见解，偶尔抛出的观点看法让沈箬耳目一新，尝试着以维克先生的思维重新去看待，另有一番意境和感受。
    “我觉得，维克先生一定可以跟我师兄谈得来。”
    维克先生不免好奇，“哦，沈小姐师兄是什么流派？”
    什么流派呢？
    想了会儿，沈箬调皮一回，“同维克先生一样，美刀流派。”
    这个幽默用了几秒维克先生反应过来，回头同吴老交谈，“您的这位晚辈幽默和天赋兼具，很感谢吴先生介绍我们认识。”
    吴老歪着头看了眼那边隐隐含笑，狡黠的调皮劲儿还在沈箬，貌似明白过什么，“以后，你多照顾。”
    “我这位晚辈，后生可畏，不可估量。”
    只要沈箬坚持下去。
    她的天赋，灵气会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好。
    没有后悔认识维克先生，都说艺术不分国界，其实，从小受外公外婆的教养和熏陶，她骨子里是特别讨厌不尊重东方人的任何国家的人。
    不排除作为恭维的维克先生言语中有恭维的意味，但实际的，维克先生在画作方面了解得甚至比沈箬还要仔细。
    维克先生对东方文化的兴趣，喜爱，尊重是真心实意。
    “京伯棠是你师兄？”维克先生面露惊讶，甚至有些过于的诧异。
    看着表情和口吻，似乎是认识。
    沈箬点头，吃着冰淇淋，“维克先生对我师兄似乎很熟悉。”
    “我们是朋友。”
    不意外京伯棠在外的交友能力，上次东京艺术节她已经见识过。
    “我有点懂上次京先生那么做的原因。”维克先生忽然我一副我懂了的样子，笑容里都让人觉得暧昧。
    “什么？”她问。
    “格莱斯画廊画着你的画，京先生很想要买下做收藏。”虽然维克先生没有点明，但那笑容和眼神已经表达了很多。
    似乎看见了一场浪漫的恋爱关系。
    沈箬震惊，“匿名买家是京伯棠？”
    微微诧异的维克先生反问，“沈小姐不知道吗？”
    很抱歉，她一点都不知道。
    纽约没有任何人脉关系，请塞雷斯特先生帮忙找人，买家没找到还让闺蜜的渣男男友扯到一场洗钱的麻烦中。
    ……
    深夜躺床上，沈箬已经反复几次点出京伯棠的微信，又没想好说什么不得不锁屏。
    这样来回很多次，决定什么都不提。
    提什么都是尴尬。
    故作不知也是一种体面。
    16号。
    画展顺利举办，沈箬依然像个观众游走在人群听真正的观众谈论画，身份保密的来自东方的画家，不仅在维克先生的画廊举办画展，还在维克先生的推荐下参加比赛。
    媒体记者们围绕着维克先生，好奇地追问讨论这位神秘的东方艺术家。
    45万美金要买下墨西哥教堂的画作，这笔买卖都没有传到沈箬耳中，知道她心意的小马助理提前婉约的拒绝。
    吴老笑呵呵的，看沈箬的神情愈发欣赏，“怎么不做买卖呢。”
    “买在比赛前，买在媒体，维克先生宣传前，冲着增值的赌博行为。”沈箬解释着，跟侍者要了杯香槟，“我以前对画展不感兴趣就有这个因素。”
    “买画来增值转手挣钱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只是我个人不太喜欢。如果我缺钱肯定就卖了，我现在不缺钱。”
    “这里的每幅画不敢说是我全部心血，但在提笔画下任何一幅画作时，我都抱着最好的准备和情绪去画。”
    “我在画中诉说的故事能够同某一位顾客有了共鸣，被买去才不枉它被展示在众人面前。”
    “再说，我一个籍籍无名的人，哪里有增值价值。”
    没有评价沈箬这个想法和行为，毕竟每个人的想法和追求都不相同，但吴老个人而言赞同且欣赏沈箬这个想法。
    19号，参赛第一天。
    沈箬带着自己的画，在小马助理的陪同下到比赛场地。
    “这次的比赛……”
    小马讲出后话，“很专业。”
    沈箬会心一笑，“是的很专业。”
    一位英国RCA教授正跟几位评委在评价沈箬的画。
    挑了很久。
    最终决定以插画比赛的获奖作品参赛。
    孤狼，古刹，宝寺。
    黑夜，大雪，松林，还有只不易察觉的小狐狸。
    带着浓郁悲情寂寥的用色，情绪，构图。
    评委出现了分歧。
    一半同意‘孤影’入选下一轮，有一半不同意，有比较大的争议，13位评委最终决定以匿名投票的方式决定。
    最后以一票的优势‘孤影’入选下一轮。
    夜里，沈箬坐在窗前，看着平板里的‘孤影’照片正在回忆评委们的评价：情绪很单薄么？
    单薄到根本撑不起这样的比赛，也撑不起入选的资格。
    老实讲，如果按现在的能力重新构思这幅画，她会选择简练很多，而不会在整个布局凑得这么饱满。
    不小心看着画睡着时，手机不停地震动从桌上掉下的响声惊醒了沈箬。
    纽约凌晨三点多，国内下午时间。
    揉了揉眼，沈箬起身，按摩着坐得发麻的腿，“哥。”
    电话接通，接近几分钟的沉默，只有无声的电流，让沈箬一度以为是电话出了问题。
    “哥，能听见吗，哥，哥？”
    想着要不要借小马助理的电话拨回去时，沈就开口了，凄凉，压抑，悲恸的哽咽。
    “阿厘回家，外婆……”
    “去见外公了。”
    什么鬼话。
    她不可置信地笑了下，“什么意思。”
    沈就抑制着哭声，“外婆，过世了，阿厘，阿厘，外婆她走了，去见外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