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3章 洛雁过往

    “恭送少主！！”
    仙凰帝宫，众顾家老祖躬身一拜，目视古舰破开苍穹，消失而去。
    而此时，凌霄的身影则是直接出现在了域界之中，落在了药殿之前。
    这两日，凌霄之所以如此张扬地出现在仙凰古朝，实则别有目的。
    无论是陈长寿还是洛雁，如今都不曾暴露界主殿一丝秘密。
    可，这两人的魂海中，多少是隐藏着一些有用的讯息。
    如果此时，凌霄着急回族，定会令雪汐岩有所戒备，甚至早早布置后手。
    而凌霄越是拖延，反而会令雪汐岩安心，知晓他根本不曾得到丝毫有价值的情报。
    其实，早在凌霄离开云水域时，韩站便已传来消息。
    洛雁虽不知道自己究竟听令于何人，却依稀记得幼时被擒受驯的地方。
    黑山，红河，寒城，香院。
    根据这个消息，凌霄更是派遣叠影等人，找寻符合这段描述之处。
    很快，叠影就传来了消息，青苍以东，靠近极北之处，有一座古城名为寒山城。
    这座城池背靠一座通体漆黑的古山，城周护城河里，常年长着一种红褐色的水澡，因此看上去如同血河一般。
    而在这寒山城中，有一处地方最为出名，名叫怡香楼。
    据说此楼中，网罗青苍各族美人，就算极北之地的蛮族女子，亦不在少数，引来各大古宗族纨绔流连不止。
    外表看来，这里似乎就是一处寻常香楼，吃喝玩乐。
    可，这两日叠影却发现，香楼之中似乎另有乾坤，常有一些遮掩容貌之人进入，再未出现。
    如果凌霄所料不错，这里应该就是界主殿用来训练死侍棋子的地方。
    “主上。”
    看着那从天而落的身影，韩站等人顿时躬身一拜。
    而此时凌霄的眸光却落在那大阵之中，被捆缚的洛雁身上。
    自始至终，顾朝辞都未问一句洛雁的下落。
    以她对凌霄的了解，这样的叛徒一定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虽说顾朝辞心底对于洛雁多少是有些感情的，但这样的事情，她不敢多加干涉。
    掌天之争，一个小小的犹豫，都可能会葬送整盘棋局。
    她相信凌霄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所以…她甚至连洛雁两字都未曾提及。
    “不错。”
    凌霄淡然一语，抬脚走到洛雁身前。
    以韩站对灵材丹药的了解，想要撬开一个无法自尽之人的嘴，应该不算困难。
    短短两日时间，洛雁已经不成人形，模样极其的凄惨。
    当然，对于这种叛者，凌霄自然没有半分怜悯。
    只是！！
    他还是要看一看，这洛雁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一旦她故意透露破绽，再引凌霄前往，或许又是一场新棋局的开始。
    倒不是凌霄顾虑太多，实在是像雪汐岩这样的对手，不得不叫人慎重一些。
    就比如，之前那陈长寿，此人入林家时，仅是神帝修为，九百多年来始终忠心耿耿，谁又能想到，他是一枚棋子？
    乱世风云，瞬息变幻。
    更何况一个反派，不受天道庇护，所思所行，都要谨慎至极。
    “主上，她应该是真的不知晓幕后之人的身份。”
    韩站站在凌霄身后，沉声道。
    这两日，他已试过无数种方法，将这女子的道心心神彻底崩碎。
    可即便如此，她仍旧未能吐露哪怕一个人名。
    如此看来，界主殿的手段的确高明，不仅能叫这些死侍甘心赴死，还无后顾之忧。
    而界主殿唯一的纰漏，就是对于自己训练的死侍太过信任了。.
    就比如洛雁，棋局还未展开，就被人看出了破绽，强行擒拿，甚至连自尽都做不到。
    当然，如果换成旁人，或许也根本看不透其中谋划，偏偏凌霄的心性，根本不能用年龄衡量，这才导致洛雁毫无准备，就被彻底禁锢了神魂灵力。
    “我知道了。”
    凌霄轻轻颔首，突然伸手握住洛雁的下巴，将她的脸庞抬起。
    四目相对，此时的洛雁的眼眸早已暗淡无光，如同死尸。
    而凌霄眸中，却突然绽放万丈魂光，瞳孔之处腥红无比，幻化两轮弯月，徐徐升腾。
    顿时间，只见洛雁脸色陡然一凝，眼前的世界仿佛陷入永暗。
    血月禁域，这道瞳术并非是强行侵入魂海，也就不会触碰她神魂中的禁制。
    但，在这血月领域中，却能激发人最原始的恐惧。
    尤其是像洛雁这种的死侍，内心里一定隐藏着极大的阴影。
    “这是…”
    洛雁神色茫然，举目看向那头顶血月。
    下一刹，只见黑暗中突然走来数道身影，手持长鞭，狠狠抽打在她的身上。
    “啊！！”
    痛苦的哀嚎声响彻而起，短短片刻的时间，洛雁身上的衣衫便已被抽打粉碎。
    一道道血痕浮现，触目惊心。
    可那些身穿黑衣，面遮假面的身影仍旧没有停手的意思，只是不停挥舞着手中长鞭，直至洛雁昏死了过去。
    此时这位圣境强者，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实力，纯粹是一种无助惶恐的状态，就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第一次被驯服的时候。
    一连数日，那些黑袍人影一直重复着相同的事情，挥鞭，喂下灵药。
    最终，洛雁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麻木，这时黑暗中再度走来一道身影，摇曳生姿，风情万种。
    她将洛雁从黑暗中带出，见到了后者口中的黑山红河。
    可，她的命运仍旧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这一次却再不是无休止的鞭打，而是侍奉形形色色的客人。
    直至多年之后，洛雁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妩媚娇羞，仿佛新生。
    只是现在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惶恐执拗的无辜少女，而是成为了别人手中一枚随意掌控的棋子。
    这一日，她又被带回到了当初那个囚禁她的暗殿之中。
    洛雁的脸色再度惶恐苍白了下来，直至殿门推开，一道身影缓步踏来，最终竟露出了一张美艳风韵的脸庞。
    画面静止，血月隐去。
    凌霄负手站在药殿之前，眼眸中并无波澜。
    这仙途残酷，药奴、剑奴…等等随处可见。
    说到底，在一方强者为尊的世界，所谓的安稳…何其幼稚。
    弱者的命运，随时都会被强者更改，你管这叫残酷，实则…这就是仙途事实。
    “给她一个痛快吧。”
    凌霄头也未回，抬脚朝着天殿行去。
    只是！！
    就在他身影出现在殿前之时，眼眸却是悄然一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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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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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