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未醉

    “回夫人，这是来自西域的赤兔马，非常稀有。今日夫人的马车也是这马拉的，平日里将军可舍不得拿它们来拉车。今日我和凌风能骑上这赤兔马也是多亏了夫人。”江跃道。
    王若棠闻言往后瞧，后面排列了有四五辆马车。肖氶恩正负手立在中间那辆奢华的红木马车旁等她，他右前方的骏马果真与前面这两匹马相同。
    王若棠提步向他走去，有些疑惑问他：“将军，你怎么安排了这么多辆马车？”
    “马车上都是送岳父岳母的礼品。”肖氶恩看着她温和道。
    “这也太多了！”王若棠有点震惊。
    肖氶恩拉过她的手握了握，“不多，有一部分是母亲塞的，我们都拒绝不了。”
    王若棠心想确实是拒绝不了。
    她刚想说话，两匹赤兔马倏然发出咴咴声，王若棠转头好奇地看向它们。
    “你喜欢这马。”
    她看着它们点点头，头上的珠钗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我第一次见这种马。”
    “喜欢下回我送你一匹。”
    “当真！”她转头有点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眼底透着丝丝期待。
    “嗯”他嗓音低沉道。
    可王若棠一想她不会骑马，这马送给她岂不是暴殄天物，还是算了。
    肖氶恩见她刚刚还是一副孩子般发现喜爱之物的神情，转眼又恢复了一贯的沉静，“怎么了！”
    “将军，我不会骑马，这宝马跟着我可惜了，还是算了。”
    “我教你骑。肖家马场里正好有几匹四岁左右的赤兔马，差不多可以骑了，过几日得空了，我带你马场转转，你亲自挑一匹喜欢的。”
    “待你学会骑马，那几匹赤兔马也都可以骑了。”
    “多谢将军！”王若棠高兴道。
    肖氶恩将她扶上马车，自己也跟着坐进去，很快马车便出发了。
    马车内部很宽敞，可以容纳四五人，此刻二人又没有话说，气氛就有点尴尬。
    王若棠试着挣脱他握着自己的手，轻轻一动他便又握紧了些，王若棠疑惑地抬头看他。
    他没有避开她的视线，看着她的小脸认真道：“昨夜的事对不住了！”
    王若棠没有想到他会因为这件事跟她道歉，心里很讶异但面上还是很平静，“我们是夫妻，将军不用向我道歉，况且我是自愿的。”
    肖氶恩见她确实没有生气，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害怕她因此怪罪他，疏离他。眼下见她并无此意，嘴角微微上扬。
    王若棠挣脱不开自己的左手，索性也就任他握着。
    马车平稳地行进着，风悄悄将帷幔掀起一个角，吹拂着她的发丝。
    肖氶恩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他现在发现自己的心轻易就可以被她牵动了，不知不觉间眼底的喜悦慢慢就被忧虑替代。
    他不知道这门亲事最后带给她的究竟是幸福多一点还是伤害多一点。他怕自己死在沙场上，留她一人，如母亲一般。
    王若棠见他盯着自己发呆，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可是我今日的妆容不妥？”
    他摇摇头，“没有，你今日很美！”
    王若棠这才展颜一笑，眉眼弯弯的。
    王家府门前，王老爷、王夫人还有王煜南已经等在那里了。王夫人今日格外高兴，脸上挂着温柔慈爱的笑容，一直往街口张望。
    连平时里沉稳的王老爷此刻也焦急地捋着胡子。
    跟他们比起来王煜南倒是显得淡定多了，他要是想见妹妹随时就去了，谁也拦不住，哪用得着等什么回门。
    “来了，来了！老爷，他们来了。”王夫人瞧着从远处街道往这儿来的几辆马车欣喜道。
    待马车停稳，肖氶恩小心的将王若棠扶下马车。王若棠见等候在府门前的三人，笑吟吟的快步上前。
    “爹！娘！哥哥！”
    “慢点，怎么成亲了还像个小丫头似的。”王夫人宠溺地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王若棠抱着母亲的胳膊摇了摇，“娘，几天不见我可想你们了。”
    “岳父，岳母，大哥。” 肖氶恩一一向他们行礼。
    王老爷欣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进去吧，这会儿已经到用午膳的时辰了，咱们直接往膳厅去吧！”
    王若棠扶着母亲，走在他们三人后面，王夫人道：“娘今日特意吩咐厨房做了许多你爱吃菜。”
    “多谢娘！”王若棠开心道。
    饭桌上，肖氶恩被王家父子灌了不少酒，耳廓微红，眸子里也染上了些许醉意。
    王家二老见他愿意放下身段，为女儿夹菜，体贴入微，对这个女婿是越看越满意。
    王老爷这一高兴，又与他喝了好几杯。
    王煜南也趁着这个机会为妹妹撑腰，“肖氶恩，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你以后要是让她受委屈了我可饶不了你。”说罢又灌了他好几杯酒。
    “大哥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她。”
    母女俩见这三人已经喝得眼神迷离，纷纷制止。
    “你们快将酒都撤下去！”王夫人对候在一旁的丫鬟们道，又对老爷和公子的身边的小厮说：“快将老爷和公子扶回房去休息。”
    说完转身看着王若棠，“若棠，今日你们就在府里住下，明儿个再回去。你的院子我已经让丫鬟们收拾干净了，你先带氶恩回去休息吧！”
    王若棠点点头，夺走肖氶恩手上的酒杯，小心地将他扶起来。
    回到倚竹院，王若棠刚将他扶到寝室，他就清醒了，反手将她紧紧揽入怀里。
    王若棠惊讶地抬头望着他，“你没醉！”
    肖氶恩看着怀里的女子，眉眼深情道：“我醉了！”而后低头吻住她。
    王若棠挣扎着想要推开，却被他牢牢地锁住。口腔里浓浓的酒味将她熏得头晕目眩，就在她要喘不过气时他才停下来。王若棠憋得满脸通红依偎在他怀里。
    “小姐，解酒汤来了。”听见知秋的声音，王若棠推开他，理了理衣裳，还不忘抬头瞪他这个罪魁祸首一眼。
    肖氶恩勾唇深深地笑了笑，哪有一点醉酒的样子。
    但王若棠怕他喝了酒胃里难受，还是让他把醒酒汤喝下。
    肖氶恩喝完醒酒汤，认真打量起她的闺房，简单清雅、阔朗，还有淡淡的馨香，案头上摆放的瓶花也颇感雅致。回头想与她搭话，发现她坐在罗汉床上，胳膊肘撑着方桌，手掌托着下颌有些乏了，昏昏欲睡。
    他知昨夜把她折腾累了，此刻便哄着她与自己一起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