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赏梅宴

    王夫人反复对比几匹布料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丫鬟们将布匹撤下去。
    “今日肖将军府差人送来请柬，邀请京中世家与商贾女眷赏梅。显然，肖夫人这醉翁之意不在酒，表面上是赏梅，实则是肖夫人在为肖将军物色亲事。” 王夫人浅啜一口茶道，语气温和却意味深长。
    王若棠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淡淡回应：“肖将军尚未娶亲，肖夫人着急也是情理之中。”
    “过几日我们也去凑个热闹，人家既然给我们递了帖子，总不能不去。”王夫人放下茶盏。
    “这是自然。”王若棠微微点头应声。
    王夫人沉吟片刻，随后缓缓道：“你今年也及笄了，爹娘从今日起也该为你的亲事多操心。你告诉娘，你可有心仪之人？”
    王若棠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笑，语气平静：“女儿没有。”
    “既如此，爹娘就开始替你物色合适的夫婿了。”王夫人目光柔和，但话语中却透着一丝郑重。
    “娘，女儿还不想那么快嫁人。”
    王夫人温和道：“娘也没说要逼你，只是女儿家的婚事宜早不宜晚，爹娘得提前帮你留意着。遇见品行端正，又懂得体贴人的男子，咱们就先把亲事定了，你说好不好？”
    “女儿听从爹娘安排。”王若棠语气淡然，兴致缺缺，随即起身告辞，“若无其他事情，女儿便先告退了。”
    王夫人点点头，轻叹一声：“去吧。”
    三两句话，王夫人就察觉女儿对自己的亲事一点儿也不上心。她成日不是跟他父兄学经商，就是和宋饮清研习医术。
    起初她还以为女儿和宋饮清之间或许有些情愫，没成想她和人家处成兄妹，愣是没看出宋饮清这小子对她有意。王夫人摇了摇头，心里不免多了几分无奈。
    京中已经有几家权贵向她暗示结亲意愿，特别是韩家，但那些人家的子弟并不入她的眼。以往，她还能以女儿年纪尚小为由推脱，如今女儿已经及笄，她再无推脱之辞。
    一旁的嬷嬷见夫人连连叹气，一脸忧愁的模样，轻声宽慰道：“夫人莫忧，咱家小姐不论是样貌、品行还是才学，都不比那些权贵人家的姑娘差，定能寻到好的归宿。”
    王夫人轻轻点头，虽有几分安慰，但心中依旧忧虑。
    赏梅宴当日，明夏和知秋一大早便开始为小姐准备今日出行的服饰，两人用香熨来回熨烫衣料，直至衣裳平整无褶。
    屋内火盆燃着，暖意融融。
    王若棠坐在雕花镜台前，细细描绘妆容。铜镜中的她眉目如画，肤若凝脂，眼眸清澈如碧玉，带着一抹婉约的神韵。
    知秋巧手将她的长发绾成高髻，髻上点缀着金镶珠花蝠发簪、羊脂色茉莉小簪与珍珠玉石花钿，再配上玛瑙白玉耳饰，将她的姿容衬托得光艳逼人，高贵端庄。
    明夏和知秋一时看得发怔，尽管见惯了自家小姐的美貌，却依旧忍不住惊艳。
    王若棠对她们的反应已是见怪不怪，淡然一笑，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裳。
    二人回过神来，替她系上月白绣花斗篷，递上手炉。
    “时辰不早了，赶紧出门吧。”王若棠说道。
    府门外，马车已备好，王夫人早已坐在马车内等候，知秋和明夏小心扶着王若棠登上马车。待她们坐稳后，车夫一挥鞭，马车缓缓向将军府驶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稳稳地停在将军府门前，随行的丫鬟们搀扶着王夫人和王若棠下车。将军府门前的侍女见状，赶忙上前将她们迎入外宅的宴客厅。
    厅中陈设精致，各式点心糕饼摆满案几，温碗注子里温着果子酒和花酿，清甜的果香与浓郁的花香交织在一起，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令人垂涎。
    王若棠随母亲在席间落座，目光不经意扫过宾客。厅内各家女眷衣着华丽，首饰珠翠纷呈，举止端庄中透着几分争艳之姿。她只需扫一眼便能认出哪些首饰和衣裙是出自自家玲珑阁和锦绣坊的新款。
    不远处，肖夫人正穿梭着与宾客们寒暄。眼见着她即将走来，王若棠随着母亲起身，微笑着站在母亲身侧。
    “王夫人，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肖夫人笑意盈盈地走上前打招呼，随后目光一转，落在王若棠身上，眼神中满是欣赏，“这是贵府小姐吧，出落的跟天仙一般。”
    王若棠恭敬地福身行礼。
    肖夫人抬手虚扶了一下，轻轻拉过她的手，细细打量，眼中满是喜爱，亲切笑道：“这孩子我越看越喜欢喜欢，可及笄了，婚配否？”
    王夫人微笑道：“尚未婚配，小女刚及笄，尚想留她在身边多陪两年。”
    肖夫人笑着点头：“做母亲的舍不得女儿出嫁，这心情我们都理解。不过，儿女婚事毕竟不是小事，总归要提上日程，趁王小姐年纪小，早早则个好人家才是正理。”
    王夫人笑着回应：“正是如此，不知肖将军的婚事定了没有？何时成亲？”
    肖夫人叹了口气：“我家氶恩至今尚未订亲，我这个做母亲的心里也是着急。只不过他一向心思在军务上，我也没太过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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