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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朱允熥的怒!问罪!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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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大殿,震得整座大殿嗡嗡作响。
    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落下,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唯有回音还在空气中萦绕。
    很快,又有一位大臣站了出来,神色恭谨却又透着几分忧虑,拱手说道:“陛下,《孙子兵法》有云:‘主不可怒而兴师,将不可愠而致战。’”
    “暹罗、蒲甘的所作所为,着实令人义愤填膺。”
    “然而,越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陛下越应保持冷静,切不可因一时之怒而贸然大举兴兵。”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接着道:“北元、女真等地,虽兵力强盛,但我大明与他们过往交战频繁,对其内部的情况了如指掌。”
    “出兵之前,也可先做好谋算布置。”
    “正所谓“知己彼知,百战不殆”。”
    “可对于暹罗、蒲甘等地,朝廷掌握的消息却极为有限。”
    “在不知深浅的情况下轻率出兵冒进,这是兵家大忌。”
    “再者,据臣所知,暹罗、蒲甘虽是蕞尔小国,却长年高温酷热,令人难以忍受。”
    “那里山高林密,行军极为困难,且瘴气弥漫,虫蚊毒蚁不计其数。”
    “昔日前元强盛之时,也曾多次出兵南蛮之地,却皆因将士水土不服,疫病横行,最终无功而返。”
    “由此可见,出征这些地方,仅凭军队战力强大,是远远不够的。”
    “陛下对此不可不慎重考虑!”
    这番话听上去有理有据,然而,刚才那位怒发冲冠的武将勋贵却瞬间暴跳如雷。
    他猛地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这位大臣的鼻子,脸涨得通红,大声吼道:“哪来这么多歪理邪说?”
    “你这叽叽喳喳的,懂什么打仗?”
    “打仗什么时候容易过?”
    “跟北元打仗,既要担心他们迁徙逃跑,大军难以直捣王庭,茫茫草原,无边无际,根本找不到敌踪,劳师动众却无功而返。”
    “又要担心天气突然变冷,将士们难以忍受。”
    “深入敌后,往前方运粮食物资不易,且随时有被敌军游骑袭击之忧。”
    “和女真打仗也是一样的道理。”
    “出海攻打倭国,更是风急浪高,海波凶险。”
    “哪一场战事不是困难重重?”
    “可我大明不也照样把他们都打下来了吗?”
    “要是都按你说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也危险,那也危险,那咱大明干脆永远龟缩在国内,永远别出去打仗了!”
    他情绪激动,胸膛剧烈起伏着,转向龙椅上的朱允熥,单膝跪地,高声道:“陛下,莫要听信他的一派胡言。”
    “臣愿率领先锋部队出征,定将那些歹人一网打尽,救回我大明百姓。”
    “让暹罗、蒲甘两国见识见识我大明的威严,让他们往后对待我大明百姓,如同对待上宾!”
    之前进言的文官,被武将这般指着鼻子一顿怒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随后又涨得通红,他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道:“无知匹夫,如此粗鄙无礼!”
    旋即,他整了整衣冠,拱手向龙椅上的朱允熥拜道:“陛下,臣依旧坚持刚才的意见,恳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朱允熥面沉如水,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既不表态赞同,也不表示反对。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大臣快步出列,恭恭敬敬地拱手拜道:“陛下,臣以为,如今我大明数万百姓被囚禁于海外,每日都有人遭受虐待而死。”
    “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缓!”
    “暹罗、蒲甘二地,距离大明路途遥远,往来耗费的时间极长。”
    “若朝廷仅仅派遣使节前往,却不做战事准备,倘若暹罗、蒲甘畏惧天威,主动将歹人剿灭捉拿,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可若是他们拒不配合,抗命不从,使节无功而返,回来后再做战事准备,便会太过耽误时间,被囚禁的百姓也会因此遭受更多的苦难,白白送命。”
    “所以,朝廷还是应当做两手准备,一边派遣使者前去交涉,一边派遣大军压境威慑,双管齐下。”
    “如此一来,既能让暹罗、蒲甘因畏惧大军天威而不敢不配合,万一交涉失败,也能立刻出兵,不至于延误战机。”
    这番话倒是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
    当下便有几名大臣出列道:“臣附议!”
    朱允熥刚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恰在此时,又一名大臣快步出列,俯身拜道:
    “陛下,臣以为,此番那些被骗至暹罗、蒲甘的百姓,恐非全是良善之辈,朝廷对于解救他们一事,还需慎之又慎。”
    此言一出,满朝官员纷纷侧目,一道道目光如炬,聚焦在这位大臣身上。
    那大臣微微顿了顿,条理清晰地继续说道:“据方才众人所言,这些人被骗到暹罗、蒲甘之后,在歹人的威逼胁迫之下,竟写信诱骗自己的亲人和朋友。”
    “虽说事出有因,是在歹徒逼迫的无奈之举,然而,法不容情,此等行为亦属犯罪。”
    他言辞铿锵,掷地有声。
    “即便朝廷出兵将他们救回,也理应对这些人进行审理问罪,以正国法,以明纲纪。”
    话音刚落,立刻便有另一位大臣站了出来,满脸的不以为然,不假思索地出言驳斥:“此言差矣!”
    “既然你刚才也承认,他们是迫不得已才写信给亲人朋友,那便是情有可原。”
    “他们在异国他乡,被囚禁于暗无天日之处,饱受凌辱与折磨,朝廷非但不怜悯他们的苦难,反而要去追究他们的罪责,这实在是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那位坚持治罪的大臣面色一凛,神情严肃回应道:“被歹徒凌辱折磨,可以一死来保住气节!”
    “怎能靠出卖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写信诱骗他们,来换取一时的平安?”
    “难道仅仅因为自己陷入险境,就可以毫无底线地出卖亲人、出卖朋友,以此来脱困吗?”
    “倘若这种行为都能被谅解,那么,敢问那些在战场上被敌人俘虏的人,是不是也能堂而皇之地出卖国家,将军事机密透露给敌军,只为换取自己的平安,甚至荣华富贵?”
    “这些人为了不受折磨,连自己的至亲之人都能出卖,出卖国家也是顺理成章吧?”
    “这样的人,若不严加惩处,我大明的纲纪伦常何在?国法威严又何在?”
    这一番话如同一记记重锤,敲在众人的心间,朝堂上顿时一片寂静。
    众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都无言以对。
    不得不承认,他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令人难以反驳。
    就在这时,又一名大臣稳步出列,神色恭敬,拱手拜道:“陛下,若朝廷是打算以此为契机,对暹罗、蒲甘二国开战,以扬我大明国威,拓展疆土,臣绝无异议。”
    “自陛下着手训练新军以来,我大明军队锐不可当,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陛下乃明哲之君,能怀远以德。”
    “臣对陛下的眼光和能力,深信不疑。”
    他微微停顿,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恳切而又忧虑:“然而,若陛下只是出于一时的义愤,便想出兵海外,解救大明子民,臣恳请陛下慎重考虑。”
    “据适才所奏,遭到囚禁、沦为奴隶的大明子民,多达数万之众。”
    “但其中遭绑架而去的,所占比例极少,绝大多数人,都是轻信了歹人描绘的发财美梦,才主动前往暹罗、蒲甘。”
    “又或者是被自己的亲戚朋友所骗。”
    “这些百姓皆是成年人,并非懵懂无知的三岁孩童,他们理应有自己的分辨能力。”
    “既然是自己上当受骗,又怎能怨怪他人?”
    “朝廷总不能事事都为他们兜底。”
    “若是有强盗公然在我大明境内强行掳人,那朝廷自然责无旁贷,必须全力管治,护百姓周全。”
    “可如今是他们自己轻信他人,被拐骗至海外,朝廷实在是管不了,也没办法管,更不应该去管。”
    “所以,臣以为,朝廷只需在《大明日报》上将此事公之于众,同时责令各官府衙门张贴告示,提醒百姓注意防范此类骗局即可。”
    “至于抓捕歹徒、解救百姓之事,应当量力而行。”
    “陛下心怀天下,慈悲仁义,纵千古名君,亦有所不及,自是不愿看到大明子民遭受如此劫难。”
    “然人力终有穷尽之时,百姓自己的事情,终究还是得由百姓自己负责。”
    “若是那些歹人胆敢踏入我大明境内,官府定当将其抓捕归案。”
    “可他们远在海外,朝廷为了本不应管的事情,大举兴兵,实在是没有必要。”
    “臣请陛下三思!”
    他话音刚落,身旁一位大臣立刻出声质问道:“照你这么说,朝廷就对那些被囚禁、被逼迫为奴的百姓坐视不管了?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这是他们的命数,怨不得旁人。”那大臣神色冷漠,语气平淡。
    “朝廷正好借此机会,让百姓们长个记性。”
    他微微抬眼,扫视一圈,继续说道:“朝廷要是事事都插手,百姓就会事事依赖朝廷,便会如同一个永远也长不大儿童。”
    “可朝廷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总有鞭长莫及的时候。”
    “到那时,百姓反倒会埋怨朝廷。”
    “所以,朝廷不如不管,让他们接受这血的教训,自己学会提高警惕,这才是长远之计。”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寂静,众官员皆陷入了沉思。
    在这封建社会,一直奉行“无为而治”的理念。
    民不举,官不究。
    莫说大人被骗,就算是小孩子被人贩子拐走,除非苦主自己能抓住人贩子,扭送到官府,否则,官府也只是派出差役在附近象征性地寻找一下,随后便不了了之。
    大人在外地被强盗匪寇掳走、骗走,官府更是不会理会。
    毕竟,受限于信息传播和交通条件,派衙役到外地办案,实在是不切实际。
    像今日这般在朝堂上讨论营救被拐骗囚禁在海外的百姓,在以往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朕听闻,拐骗我大明百姓的歹徒,都是我大明子民?”
    就在众臣沉默之际,一直端坐在龙椅之上、沉默不语的朱允熥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威严。
    “回陛下,正是如此。”姚广孝恭敬地躬身行礼。
    此刻他身着朝服,并未身披袈裟,同样以“臣”自称。
    “臣已查明,拐骗百姓的歹徒多来自福建一带,尤其是福建的清溪等地。”
    “这些人靠此等恶行发家致富,赚取了大量的血泪钱。”
    朱允熥闻言,面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冷冷道:“福建的官员都在做什么?”
    “任由治下歹徒行此等不法之事?他们就不闻不问吗?”
    “此事从朝廷开放海禁起便已发生,至今已有数年,福建的大小官员,乃至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向朕奏报!”
    “朕就不信,这么多百姓上当受骗,朝堂之上的所有官员,竟无一人听闻?”
    “为何无人向朕奏告此事?”
    “若不是情报局和探听司得到消息上报,朕至今还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天下太平,海晏河清呢!”
    “你们身为臣子,食君之禄,就是这样欺君罔上、报喜不报忧的吗?”
    皇帝龙颜大怒,满朝文武大臣顿时吓得脸色惨白,齐刷刷地跪地,连声高呼:“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大殿外,整齐站在广场上等待朝会结束的低阶官员,虽不知殿内发生何事,但听到殿内大臣们齐声呼喊“陛下息怒”,也纷纷跟着跪地,高呼:“陛下息怒!”
    朱允熥猛地站起身来,目光如利刃般冷冷扫视着下方的臣子们,大声说道:“你们都是我大明的大臣,是百姓眼中的父母官。”
    “可什么是父母官?”
    “爱民如子,事事为百姓做主,视百姓的苦难如同自己亲生子女的苦难,这才配得上‘父母官’这三个字!”
    “否则,你们有何资格自称父母官?”
    “就算这些被骗的百姓有过错,哪怕他们曾欺骗亲人朋友、助纣为虐,那也应由我大明有司官员依照国法酌情审理,怎能放任他们在海外为奴而不管?”
    “朕倒要问问你们,若是你们自己的儿子被歹徒骗至海外,囚禁为奴,你们会说不必去管,不必去救吗?”
    “你们会说这是他自作自受,身为父母的自己不会插手吗?”
    “你们当然不会!”
    朱允熥的声音愈发高亢。
    “可为什么百姓的子女被歹徒拐骗、绑架,你们就说不必管、不必救呢?”
    “‘爱民如子’这四个字,你们天天挂在嘴边,说了一辈子,可真正做到了吗?”
    “臣等有罪!”下方众大臣见皇帝盛怒,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伏地不起。
    朱允熥长舒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语气稍缓,接着说道:“囚禁我大明百姓、逼迫他们为奴之事,虽发生在暹罗、蒲甘,但根源却在我大明境内。”
    “政务处即刻发函,责令福建巡抚、巡按严查此事。”
    “其他省份若有奸恶之人参与其中,一并严查,一经查实,严惩不贷!”
    “各级官吏若有怠政懒政、知情不报、找借口推诿不处理,甚至与当地歹徒勾结者,一律严加惩处!”
    他目光一扫,又高声道:“刑部侍郎高士杰何在?”
    自从朱高炽因朱高煦之事获罪后,刑部便由高士杰暂管,因此,朱允熥才在此刻唤他。
    高士杰连忙出列,跪地行礼:“臣在!”
    朱允熥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朗声道:“此案由刑部亲自督办,每隔三日,向政务处汇报案情进展,必须一查到底!”
    “每隔半个月,向朕奏报一次,要有详细进展,直到歹徒全部捉拿归案,囚禁的百姓全部获救,此案结案为止!”
    “还有,传朕旨意,着缉盗司的纪纲立即赶往福建,彻查此案!”
    纪纲执掌刑部缉盗司,权柄极重,在江湖上声名远扬,民间也流传着无数关于他的传说。
    但这只是普通黎民百姓的看法,因为他这个职位,与百姓有着直接的联系。
    故而百姓眼中看他,便与看待其他官员不一样。
    在百姓眼中,纪纲是如同“阎罗王”一般的存在,执掌生死,捉拿“妖魔鬼怪”。
    但实际上,放在大明的朝堂上,与真正的大佬们相比,纪纲不过是个小官罢了,此刻仍在殿外的广声上候着,他还没有资格入殿议事。
    听到陛下的吩咐,高士杰心中一紧,忙拜道:“臣遵旨!”
    朱允熥微微点头,余怒仍未消,又道:“对内要彻查根源,对外也要追捕歹徒,解救被囚百姓。”
    “政务处即刻挑选使臣,前往暹罗、蒲甘问罪!”
    “政务处会同军务处,同时制定营救方案。”
    “调集大军,兵分两路。”
    “一路走海路,从海上直逼暹罗、蒲甘。”
    “另一路走陆路,从云南一带向暹罗、蒲甘进发。”
    “若暹罗、蒲甘违抗命令,不捉拿歹徒,不解救被囚禁的大明百姓,那就由我大明天军代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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