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害死了皇上？

    宁王冷冷地看着皇上，开口道："你总是自以为比我强，觉得自己更有资格坐这个位子。但你不明白，当初我让着你，不过是因为我心存善念，把你们都当亲人。
    谁知你倒好，把我的信任当软肋，一心只想着谁输谁赢。你大概没想到，人心会变，信任会没。如今我不再拿你当兄长，只把你当敌人。你瞧，我稍微动了点心思，你就败得这么惨。"
    皇上脸色难看，又气又怒，满脸都写着不甘和后悔。
    宁王目光平静地望着他说："皇兄，咱们好歹是亲兄弟，你若能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把解药给你。"
    "解药？你真有解药？"奄奄一息的皇帝眼中突然亮起希望的光。
    宁王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慢条斯理道："你给我塞了九个皇妃，前八个都是你安插的眼线，所以我让她们全都死在了洞房里。就是这最后一个，我一直拿不准，她到底是不是你的人？"
    皇上一把抓住他的手，迫不及待地说："她不是。我本想把沈南雪嫁给你，但沈将军苦苦哀求，我才换了那个没用的。我利用沈南雪是想找机会对付你，至于那个蠢丫头，不过是想让你难堪罢了。就她那点本事，哪能当得了细作？"
    宁王心中长久以来的阴霾骤然散去，整个人神清气爽，连一贯冷峻的眼神都染上了几分笑意。
    南栀，你果然不是细作！
    "皇弟，那解药在哪？"皇帝急切地问道。
    宁王看着面前形容枯槁的皇帝，抓起他松垮的衣袖，冷冷一笑："皇兄，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活着简直就是个笑话。不如让死亡来帮你解脱吧！"
    皇帝难以置信地望着宁王，这个从前说话算话的弟弟，如今竟然用这种手段戏弄自己？
    "你竟敢欺骗朕？"
    宁王猛地挺直腰板，居高临下地看着皇帝。
    皇帝突然发出凄厉的笑声："哈哈哈...这都是报应啊！"
    他清楚，是自己把那个纯真美好的裴渊逼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衰老虚弱的笑声猝然中断。
    宁王合上双眼，高声道："皇上驾崩了！"
    皇帝瞪大双眼，浑身力气瞬间抽空，重重地倒在龙床之上。
    就这样气绝身亡。
    宁王眼神冰冷地盯着皇帝，眼眶中的泪水悄然滑落。
    "皇兄，一路走好！"
    说罢，宁王大步离去。
    当太后带着哭哭啼啼的后宫女眷赶到养心殿时，宁王已经站在高高的石阶之上，以俯瞰天下的姿态，冷眼看着戴着各色面具的皇室妃嫔。
    太后在皇后和贵妃的搀扶下，一步一顿地向宁王走来。
    "孩儿参见母后。"宁王面若冰霜，声音中听不出半分温情。
    太后缓步走来，年迈的身躯让她在宁王面前显得格外瘦小。
    但她身上散发出的威严丝毫未减，眼中涌动着失子之痛化作的愤怒，"你，就是你害死了皇上吧？"
    她颤抖着手指向宁王，苍老的手因激动而不住抖动。
    宁王保持着恭敬的姿态，眼神却透着冷漠，"母后此言差矣。自从儿臣入住养心殿以来，从未主动靠近过皇上。宫中内侍宫女，都可为儿臣证明。"
    太后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裴渊，皇上刚倒下，你就站了起来。哀家心里明白，你做了什么天知地知，你就不怕老天爷惩罚吗？"
    宁王眸光一凛，"母后，当年儿臣被打压之时，其他亲王登上龙座，可曾见您如此悲痛？"
    太后怔怔地望着宁王，竟无言以对。
    成王败寇，这便是现实。
    裴渊与皇上之间，只能活一个。
    为何一定要裴渊倒下？
    皇上步步紧逼，如今不过是自食其果罢了。
    但人心向来偏私，太后无法不偏袒自己的亲生骨肉。
    "裴渊，就算他不在了，这江山也轮不到你来坐。"太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宁王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一旁沉默的皇后，嘴角勾起，"母后请放宽心，裴渊定会扶持五皇侄登基。"
    这番话一说出口，顿时如平湖惊涛，激起千层浪。
    皇后眼角流露出一丝得意，虽然很快就掩饰过去，但还是被人瞧见了。
    贵妃她们看着宁王的背影，又气又恨，心里直打鼓。
    这么多皇子不选，偏偏看中了最不起眼的五皇子，这究竟是有什么内情？
    毕竟五皇子的生母皇后，之前还一直和宁王府作对呢。
    宁王说完自己的选择，给皇太后告了辞，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皇太后恨恨地剜了皇后一眼。
    宁王这一手，让太后开始怀疑起皇后来。
    "皇上虽然驾崩了，但皇位的归属不是他裴渊一个人能说了算的。皇上留下了遗旨，你们都别痴心妄想那些不该属于你们的东西。"
    皇后吓得直冒冷汗。
    这宁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接表态支持五皇子，这不是害她成了众矢之的吗？
    太后轻轻甩开皇后的手，转而让贵妃扶着往大殿里走。
    皇后愣在原地，想着宁王这一番话，害得她失去了太后的宠信。
    这人到底是不是真心帮她的？
    到了养心殿，太后一见皇上瞪大的眼睛和扭曲的面容，就知道他是死不瞑目。
    她扑到龙榻前放声大哭。
    "我的儿啊！"
    后宫嫔妃们个个掩面哭泣，整个大殿哀声阵阵。
    宁王听着身后此起彼伏的哭声，迈着沉重的步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