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藏风纳水

    这就是另一个问题所在了……
    陈梁生！
    因为老鳏夫。
    我爸是最恨陈梁生的人，他竟然都要和陈梁生合作了！
    老鳏夫有问题不假，陈梁生一样有问题，两个各有目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不亚于与虎谋皮！
    啪！奶奶一巴掌拍在桌上，阴阳怪气的说：“不行？你以为梁生在干嘛？他在救你命！”
    “你觉得你在干嘛？你先前连个鬼都分不清，还去放火烧火神庙，害梁生，梁生心宽，都没怪你。”
    “你总把一些事情揪着不放，有意思吗？”
    我没和奶奶理论，她被陈梁生控制，根本理论不通，说不通。
    我爸的脸色都一阵发白。
    很明显，奶奶的话，他都听不下去。
    只是这节骨眼上，他只能忍。
    “爸，你们什么都不要做，就是最好的了，我在想办法。”我哑声解释。
    “你能有什么办法？你能有梁生的本事？”奶奶嘴里没好话。
    她骂着：“当年梁生扎你，就是觉得你不对劲，你出生了要害家里人，结果没想到，你自个儿命贱，害死了你妈。”
    “什么活葬生子，要是不活葬，莲香根本不会死，死的只是你！”
    “事已至此，你都出生了，那就是陈家的人，梁生不想你被人算计，这才屡屡不计较你的所作所为，他这些年还一直暗中保护你呢！”
    按照奶奶这番说辞，我出生那里，就是算计？
    倒好了，陈梁生成了个好人？
    绝对不可能！
    老鳏夫被偷梁换柱，是最近的事情，否则纸婆娘早就该提醒我了。
    我爸脸色更苍白，手微微发抖。
    “别吵吵！吵吵能有结果吗？”爷爷压低声：“你个妇人家，你不怕别人听见？”
    奶奶眯着眼，不多吭声，朝着院外走去。
    我爸匆匆跟上她，两人出了门。
    “哎，棺生，你回房间睡觉，天塌下来，还有我们两个老东西，你爸顶着，别想那么多，你不接触梁生就好了。”爷爷劝我。
    我心里慌……
    并不是家里对陈梁生态度的原因，就是觉得，前有狼，后有虎。
    就没有一个能帮我的人，这太难了。
    我没搭话，爷爷开始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
    墙上挂着时钟。
    一眨眼，居然都快到九点了。
    我起身回了自己房间，从床底下摸出来木盒，打开一看。
    里边儿，居然空了！？
    我脸色都大变！
    小人呢？
    鸡皮疙瘩一直冒，我猛地窜起身来。
    再看着床内侧的纸人。
    这一下，我就全明白了。
    以往纸婆娘在，她就会守着我，甚至守着房间里所有东西。
    陈梁生的小人放在床底下，就没人能动。
    她魂儿走了。
    不光是那些精精怪怪，魑魅魍魉上门。
    奶奶，必然会进我屋里翻找！
    “老鳏夫”他为了自身考虑，还是百密一疏！
    这也正常，陈梁生刚吃了大亏，肯定会想将小人拿走！
    起身，我走到门旁，门缝虚掩着，能瞧见爷爷进了厨房收拾。
    稍稍把缝隙拉大一些，院门那里安安静静。
    一时间，我陷入了天人交战……
    这会儿去找老鳏夫，还是去那死水潭子找纸婆娘？
    至少明面上，我们没有撕破脸。
    我告诉老鳏夫小人不见了，他肯定会想办法应对。
    可这有一个可能，让他察觉到，陈梁生会下手。
    陈梁生为了算计我，为了他那不知名的目的，肯定会全力对付老鳏夫。
    会不会因此，让老鳏夫产生防备心？
    我爸已经找上陈梁生了，事情都发生了，我总不能关键时刻坏事？
    一瞬间想清楚所有情况，我强忍着心里头的乱，从房间轻手轻脚出去，匆匆走向后院。
    钻出去后，我就在夜色中狂奔。
    尽可能避开有人的村路。
    不多久，我就跑回了那死水潭子外。
    昨夜月亮还是圆的，今天就缺了一大块。
    水面安安静静，漂浮着浮萍。
    旁边的河伯庙，癞疙宝挤在一起，呱呱声此起彼伏。
    那疙疙瘩瘩的皮，真就是应了那句话，癞子坐堂！
    我没直接跳水里，先脱掉身上衣服，包括我昨晚忘记摘掉的木符。
    将书和手机压在衣服下边儿，才往水中一跃！
    噗通一声入水，我用力摆动手脚，朝着水底下游去！
    很快，到了水底。
    没有直接去挖水底淤泥，我缓缓落下，双脚踩在淤泥上，双手微微探出去一些，静静的感受！
    这，就是我白天学到的关于水的风水知识！
    风水，用四个字来形容，为：藏风，纳水！
    风指的是山，或是由山产生的气，阴阳二气从地下发出，便是风！配合山的形式，方位，产生不同的吉凶影响。
    水则是指池塘，河流以及道路。
    有好水，则能有生气！水聚则气生！
    老鳏夫说过，纸婆娘当年跳进了河中气口，生气冲尸，尸化河魁！
    换而言之，纸婆娘就在气口中！
    这看似是死水，实际上，真的是死水吗？
    只是气口被堵住了，导致这里的风水看似死了而已！
    这个潭水还没有完全干涸，就代表还有一丝一缕的气，维持住了水。
    在水中，我心跳都很快，太阳穴抽跳得更快。
    极力保持情绪的镇定，双手努力去感觉那微弱的一丝丝气流……
    最开始，没有任何感觉。
    肺部的空气逐渐被榨干，必须得往上游的时候。
    手，忽地就感觉到一丝触碰感。
    那感觉萦绕在我左手无名指的位置，使得我手指轻轻跳动一下！
    心头再猛地一跳。
    我憋着那一口气，顺着那感觉往前挪了两步。
    不是轻微的触碰感了，这地方给人一种冲刷感，像是下方有个小水管裂了似的。
    躬身弯腰，我快速刨开淤泥！
    一张脸仰面朝上，出现在淤泥里，映入我眼帘中！
    我难以形容，这是一张怎么样的脸。
    她的皮肤宛若羊脂白玉，可脸又显得那么清冷，宛若一道冷月。
    我一激灵，脑海中便出现一张脸。
    我遇到怀孕母牛之前，梦中看见的脸！
    白天我会问老鳏夫要照片，真的是因为我将纸婆娘的模样给忘了，毕竟当时只是一瞬。
    此刻，记忆中的脸和水中脸重合。
    我嘴里咕嘟咕嘟冒出一团水泡，双腿双臂摆动，朝着上方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