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功法

    保元堂深处，有层叠的院子，那是齐川家人的居所。
    保元堂是“家族企业”，百年来一直都是姓齐，这里即是药堂，也是齐川的家。
    齐川一路前行，来到一处厅堂，这里才是真正的“保元堂”，也是议事的所在。
    重要的事，都会在这里商议。
    厅堂上首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中年人，身穿绸服，国字脸，面目颇有些威严，正是齐川的父亲齐正元，也是保元堂的掌柜。
    他看到齐川脚步轻快的前来，威严的脸上露出笑容。
    齐川停下脚步，轻声唤了声：“爹。”
    他穿越过来时还是一个婴儿，被齐元照顾了很久，多年相处感情深厚，这声爹也叫的真心实意。
    齐正元急忙站起来走到齐川身前，亲切的拉着他，然后指着厅内另外一人，介绍道：“我儿快来见过白云观的守尘道长！”
    “道长乃是真正的高人，别看外表年轻，其实驻颜有术，已经活了八十多岁，你可千万不要失礼，冲撞了道长！”
    听到齐正元的介绍，齐川心中一震。
    他早就注意到父亲齐正元身边不远处，坐着一个中年道士，头发乌黑，看起来只有四五十岁，正值壮年。
    但现在听齐正元说，这道士居然已经八十岁了。
    就算在医学发达的现代世界，这种人也是少见。
    怕是需要各种养生甚至美容技术才能实现，何况在这个世界？
    果然是养生有术，世外高人！
    如果能够学到这位道长的驻颜养生之术，他的病岂不是有救了？
    齐川连忙对着守尘恭敬行了一礼：“晚辈齐川，见过守尘道长。”
    “嗯。”
    守尘点了点头，似乎对齐川的恭敬非常满意。
    然后他身影一闪，居然瞬间跨越两三丈的距离，来到齐川的身边。
    齐川心中一惊，他甚至没有看清守尘是如何过来的。
    “这可比王叔要强多了。”
    齐川心中道。
    王叔名叫王坚，是齐家的护院，颇通拳脚，武功不俗，赤手空拳都能让七八个壮汉无法近身。
    之前齐川就是和王坚学过两招，然后因为运动过度，引动了病情，咳血半升，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虽然学武不成，但齐川可是见识过王坚的厉害，无论力量速度，都远超常人。
    但和守尘道士这如同鬼魅的身法一比，那就差远了。
    见识到守尘道士的厉害，齐川更加恭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而守尘道士绕着齐尘走了两圈，上下打量，突然摇头：“可惜，可惜。”
    “根骨上佳，是个习武的料子。”
    “不过天生有亏，伤了肺脉，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最多活不过两年。”
    齐川闻言，神色平静：“道长果然眼光如炬。”
    他研究自身病情多年，给自己的诊断，也是活不过两年。
    而这守尘道人只看了两眼，就能做出此精确判断，论医术，可能还远在齐川之上。
    守尘道人看到齐川如此平静，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齐川年纪轻轻，面对生死，却能如此平静，这份心性倒是难得，果然是个好料子。
    他却是不知道，齐川看似年轻，其实已经活了两世，再加上身在药堂，见惯了生死，所以自然就比常人平静了许多。
    而旁边的齐正元一听齐川活不过两年，顿时惊道：“只能活两年？”
    “道长，求你救救我家川儿，有何要求请尽管提出……”
    齐川一直没有对父亲说过自身病情的真相。
    齐正元还以为齐川起码还能活个六七年呢，所以刚刚还能笑的出来，现在却是急了。
    守尘一挥手，阻止了齐正元的话，淡然道：“你齐家保元堂这百年来济世救人，有功有德，老道我一直看在眼中。”
    “齐川的根骨心性都是上佳，我也不愿看到如此优秀的年轻人就此夭折，自然是要救的。”
    齐正元和齐川闻言，都是心中一松。
    不过守尘话风一转，道：“但是，老道我也不是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神仙，只能尽人事安天命。”
    然后他看向齐川：“我会传你功法，再搭配本观秘药，如果你能在两年内习练有成，就有机会改变体质，修补经脉。”
    还没等齐正元和齐川露出喜色，守尘又是连连摇头：“难！难！难！”
    “就算根骨上佳，想在两年内习武有成，也是极难。而且就算有成，也未必真能救你性命。病入膏肓，希望渺茫。”
    “而且，以你现在的病情，修炼功法，必然要承受极大痛苦，甚至冒着生死危机。没准修炼时出点岔子，连两年都活不过。”
    “如此，这功法你可还愿学么？”
    守尘道人说完，深深的盯着齐川的眼睛。
    “川儿……”
    齐正元听完，顿时犹豫了。
    这功法学了未必有用，还会承受痛苦，甚至可能提前早死，两年都活不过？
    那还不如不学，趁着还有两年，多享点福。
    但齐川却没有任何犹豫，坚定道：“道长，我愿学！事在人为，哪怕再难，总强过等死。”
    而齐正元看到齐川坚定的眼神，也让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也罢。
    儿子想要拼一把，作父亲的怎么能不支持？
    守尘见状，点点头：“如此也好。”
    然后他看了旁边的齐正元一眼：“法不传六耳，还请回避。”
    齐正元也是个人精，立刻明白了守尘的意思。
    这功法只能传齐川一人，他却不能旁听。
    “道长，我就先告退了，我会吩咐其他人不得靠近。”
    “川儿，跟着道长好好学！”
    说完，齐正元走出了这保元堂。
    守尘静静等待了一会，确认齐正元已经走远，这才缓缓开口：
    “我今天要传你的，是我白云观秘传功法，只口耳相传，不落文字。你只可自修，不得外传，不然老道必不饶你……此功法名为，五禽戏。”
    “五禽戏？”
    齐川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心中一动。
    五禽戏他穿越前就会，也不知道和这白云观秘传有什么区别？
    事实证明，区别大了。
    守尘道人所传的五禽戏，涉及招式动作、呼吸吐纳、气血搬运、精神观想……等等一系列复杂的讲究，听的人头晕脑涨。
    好在齐川过目不忘，听了一遍，就牢牢记住，不需要守尘多次重复，节省了很多时间，让守尘道人非常满意。
    不过仅仅记住，只是开始。
    接下来正式修炼，才是最艰难的。
    五禽戏的招式动作，一共有五十四式，都是模仿虎、鹿、熊、猿、鸟，五种禽兽的动作。
    而且和齐川前世熟知的五禽戏不同，守尘道人传授的五禽戏，动作都颇为古怪，每一式都会将身体扭曲成奇怪的角度。
    对身体虚弱的齐川来说，这些动作的难度非常之高，需要守尘道人在一旁出手帮助，才能勉强完成动作。
    而且，在施展动作过程中，还需要呼吸吐纳、气血搬运、精神观想……难度更爆增。
    齐川在守尘道人的帮助下，勉强将五十四式打了一遍，整个人几乎累瘫，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咳咳咳！”
    齐川突然剧烈的咳嗽，嘴角出现了血沫，看样子又要吐血。
    守尘道人见状，只能大摇其头：“看来，老道我还是错估了你的病情。”
    “如此状态，怕是将功法入门都难以做到，更别提在两年内修炼有成……”
    听到他的话，齐川却是一脸的坚毅，挣扎着又要再试一次。
    因为他这是他唯一希望，他决不放弃，哪怕因练武而早死，也比等死强。
    就在这里，齐川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道蓝光，几行文字，在蓝光中显现。
    【宿主：齐川】
    【武学：五禽戏（未入门1/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