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没银子

    夜幕如墨，浓稠地涂抹在永昌城的每一寸土地上。
    白日里喧嚣的街道此刻空无一人，唯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出沉闷的节奏。
    城中府邸林立，却都大门紧闭，透出一股诡异的静谧，仿佛都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与周青商议好行动计划以后，段天成再次回到了永昌城。
    他身形矫健，如同暗夜中的鬼魅，巧妙地避开了城中巡逻的士兵，悄然朝着南凌侯府潜行。
    一路上，他的眼神警惕而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心中默默盘算着即将到来的一切。
    与此同时，永昌城内，方长青为了避免出现什么意外，连夜带着一千禁军开始了征收军费。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神色冷峻，身后的禁军队伍整齐而肃静，马蹄声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此次征收军费是羌帝下达的紧急任务，关乎着整个羌国的战事筹备，方长青深知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第一站就让他碰了一鼻子的灰。
    方长青不知是运气太差还是情报有误，第一站偏偏选了南凌侯。
    他并不知道，在半个时辰以前，南凌侯就把财物全部运走了，此时的侯府，早已是外强中干。
    方长青一行人来到南凌侯府门前，他翻身下马，整理了一下官服，上前重重地叩响了侯府的大门。
    不一会儿，门缓缓打开，南凌侯满脸笑容地迎了出来，那笑容热情得似乎能将这寒夜融化，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
    “哎呀呀，方大人辛苦了，这么晚了还在奔波，本侯惭愧啊！”
    在南凌侯的身后，跟着刚刚回来的段天成，他如同一个老实的管家，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面带笑容，眼神中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狡黠。
    听到南凌侯的话，方长青表面客气了一下：
    “侯爷不必如此，都是陛下的臣子，理应为陛下分忧！”
    随即他脸色一正，面容严肃道：
    “想必侯爷应该知道本官来贵府的目的，不知道侯爷准备好了没有？”
    方长青心想，此次征收军费乃是陛下旨意，南凌侯即便不情愿，也不敢公然违抗，只要顺利完成任务，回去也好向陛下交差。
    见方长青如此开门见山，南凌侯也没有犹豫，当即道：
    “方大人放心，已经准备好了，此乃我羌国的大事，本侯怎么可能拖陛下的后腿？”
    说着南凌侯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大人请，先进屋喝杯茶，银子本侯已经准备好在屋里了！”
    南凌侯的态度让方长青有些意外，他原以为会遭遇一番刁难，没想到南凌侯竟如此配合，心中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
    对于南凌侯的配合，让方长青有些意外，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是点点头，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内堂。
    南凌侯等人连忙跟随其后，等进屋以后，方长青傻眼了。
    只见会客的桌子上，摆着两个小箱子，箱子小到连只鸡都装不下。
    方长青看着这两个小箱子，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好几个可能。
    他心想，这绝不可能是要上缴的军费，难道是南凌侯贿赂我的银子，想让本官少收一些他的银子？
    一定是这样，不然就这点银子，这岂不是欺君嘛？
    内心这么一想，方长青再次放下心来，毕竟收受贿赂在官场中也并非什么罕见之事，只要不太过分，他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随后他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桌上放着刚刚倒好的茶，他端起来喝了一口，茶香在口中散开，却未能驱散他心中的疑惑。
    随后他放下茶杯，朝着南凌侯拱了拱手：
    “侯爷，改日再聚吧，陛下交给本官的任务重要！”
    方长青想着，既然已经收到了贿赂，那就赶紧完成任务，去下一家征收。
    听到这话，南凌侯当即也是拱了拱手：
    “也是，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再聚，方大人辛苦！”
    南凌侯客气归客气，就是不提银子，这让方长青有些郁闷。
    他心想，南凌侯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必再客气。
    无奈，他直接开口：
    “侯爷，那麻烦把银子拿出来吧，本官还要赶去下一家！”
    方长青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丝不耐烦，他觉得南凌侯实在是有些不识趣。
    闻言，南凌侯故作疑惑：
    “银子不就在大人面前吗？方大人尽管带走便是！”
    南凌侯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看似憨厚的笑容，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嗯？”方长青直接心中一沉，他最不想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猛地站起身来，怒视着南凌侯：
    “侯爷，你这是何意？就这两个小箱子，里面能装多少银子？这是公然违抗陛下的旨意吗？”
    方长青心想，南凌侯胆子再大，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抗旨，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
    南凌侯却依旧不慌不忙，他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方大人莫要动怒，这银子虽然不多，可也是本侯的一番心意。”
    “如今军费吃紧，本侯府中也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银子了。”
    “还望方大人能够在陛下跟前美言几句，本侯日后定当重谢。”
    南凌侯一边说着，一边给段天成使了个眼色。
    段天成心领神会，他上前一步，恭敬地对方长青说道：
    “大人，侯爷所言句句属实。近日侯府中开支颇大，实在是财力有限。”
    “还请大人高抬贵手，通融通融。”段天成的语气谦卑，脸上却带着一丝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方长青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心中明白，自己今日恐怕是难以从这里拿到足额的军费了。
    但他又不敢轻易得罪南凌侯，毕竟南凌侯在羌国朝堂上也是颇有势力。
    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当即道：
    “侯爷可不要自误，本官奉陛下旨意，是带着禁军来的，绝不会空手二回！”
    “既然侯爷说没银子，那本官只好得罪了，还请侯爷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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