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南宫富贵

    “你不是喜欢投资‘怪物’吗？”韩子夜扯了扯嘴角，将她上次见面过的话原封不动抛回去。
    “不瞒你，我打算加入守夜人军团。若死在霜月长城，你可就血本无归了。”
    “呵呵，很好。够直接，够聪明！我喜欢。”
    魅蛇眉目流转，重新倚回沙发，长腿交叠，高跟鞋尖有意无意蹭过韩子夜的膝盖：“成交！”
    “那就不多打扰了。”韩子夜拿起茶几上的银戒，转身离开。
    “啪——”
    魅蛇轻轻弹指，卡座的无形护罩消失，喧嚣声浪瞬间涌入。
    她慵懒的尾音弥散在爵士乐里——
    “活下去，怪物。我可不想这么快收尸。”
    虽然对魅蛇谈不上知根知底，但韩子夜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女人不简单，却对自己没有恶意。
    有这张藏在暗处的情报网存在，母亲的安全就多一分保障。
    而且，那个神秘的天武京势力，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下。
    这让他感到极度的不安，韩子夜非常需要强大的情报收集能力。
    这是他和魅蛇达成交易的两个重要原因。
    解决了后顾之忧，韩子夜终于可以全身心投入即将到来的内城新人培训。
    见识过陆悬灯的强横实力，韩子夜愈发觉得，只有自身强大，才有和这个世界叫板的底气。
    这次擂台赛，是陆悬灯的出现帮了自己，但这辈子，不可能每次都能这样幸运。
    拿到结业考试前十名，加入守夜人军团，去到霜月长城，尽快将【黑夜权柄】升到2级！
    打铁还需自身硬，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个世界站住脚。
    ...................
    一星期之后。
    云湘市，南门口。
    这是从外城进出内城的唯一官方通道。
    韩子夜攥着录取通知书站在内城入口时，恍惚间以为自己踏进了未来都市。
    “这....大概就是罗马的样子了吧。”他不禁感叹道。
    百米高的全息投影在天幕滚动着“欢迎新晋超凡者精英”的字样。
    高耸入云的建筑群玻璃幕墙泛着冷光，空中轨道列车如游鱼般穿梭在玻璃穹顶之间。
    街道两侧栽满基因改良的蓝楹树，花瓣飘时会折射出星辉似的微光。
    与外城污水横流的巷子不同，这里的空气透着鲜花与草木的清香。
    韩子夜几乎要迷失在这个高楼林立的巨大城市“森林”中。
    花了快一个时，他才找到教育司指定的集训地。
    大面积的建筑群，洁白色的围墙，周边种满名贵的迎客松。
    门口的巨大电子显液晶屏幕上显示着几个大字——“云湘第一集训中心。”
    “韩子夜同学是吧？”
    看到韩子夜到来，登记处的姐姐突然从工位弹起来，胸前的银质工牌撞在桌沿发出清脆声响。
    “是的。”韩子夜一边回应，一边将自己的录取通知递了过去。
    “好，我马上登记。”
    姐姐飞快地在电脑上输入一连串的信息，然后掏出一枚精致的菱形钥匙递给韩子夜：
    “你的宿舍在A7栋303。给，这是钥匙。”
    “谢啦。”韩子夜将钥匙拿在手里掂了掂，转身就准备离去。
    背后忽然传来细若蚊蝇的请求声。
    “额....韩同学，那个...可以耽误你一分钟吗？”
    “嗯？”韩子夜莫名其妙地回头，“还有手续没办完吗？””
    “没有没有，那个....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姐姐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她手里紧紧抓着一本《超凡者周刊》，封面正是韩子夜擂台血战炎阳的抓拍。
    “签名？！”韩子夜嘴角抽动。
    ——这似乎和我想象中的集训不太一样啊！
    ....................
    云湘市内城，罗岩妮娜面包店。
    午后的阳光照射在面包店玻璃橱窗上，柜台上的糕点被镀上了金边。
    “富贵啊——”
    老板拖长尾音从后厨探出头，围裙上沾着面粉，“三号桌的咖啡拉花好了没？”
    “马上马上！”
    “两份奶油可颂打包，快一点！”
    “好嘞好嘞！”
    “五号桌的饮料赶紧端上去！”
    “收到收到！”
    染着金色头发的胖子在老板的一声声指令下，如同陀螺一般飞速旋转着。
    他圆润的脸颊上沾着巧克力酱，白围裙绷在肚腩上摇摇欲坠。
    “嘭——！”
    “哗啦——！”
    终于，在他手忙脚乱的一顿操作下——
    托盘里的七八杯饮料全部自由体掉了下来，碎玻璃四溅，五颜六色的饮料洒满一地。
    恰好，此时店里的音响正播放着一首应景的歌曲：
    “黑的白的红的黄的”
    “紫的绿的蓝的灰的”
    “你的我的他的她的”
    “大的的圆的扁的”
    “............”
    胖子瞪大眼睛，愣在原地。
    成年人的崩溃也许就在一瞬间。
    只见胖子一手捂住眼睛，紧接着抬头45度角仰望天花板。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富贵啊——”
    老板的吼声再次穿透后厨门帘，“六号桌客人投诉她的拿铁里有半块抹布！”
    也就是这句话，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南宫富贵猛地扯下围裙，往操作台上一摔。
    “老板！”他圆滚滚的身子从甜品柜后弹出来，肚腩差点撞翻一筐马卡龙，“我要辞职！”
    “？？？”
    老板举着沾了咖啡的抹布僵在原地，一脸莫名其妙，“你啥？”
    南宫富贵深吸一口气，沾着可可粉的手指在空中划弧线：
    “我想大抵是云湘市的天气太潮，衣服不干，裤子不干，甚至墙也不干。”
    “我应该也是和它们一样，我也不干了！辞职！”
    后厨陷入死寂，烤箱“叮”的提示音格外刺耳。
    “富贵啊......”老板捏了捏眉心，“你上周蟑螂在你床上开派对要辞职，上上周梦见烤炉成精追杀你......”
    “这次是真的！”
    南宫富贵从裤兜掏出皱巴巴的通知书，奶油渍正糊在“军团特招”的金色印章上，“我要去拯救世界了！”
    紧接着，他肉乎乎的手掌“啪”地拍出一张黑金卡：
    “我摊牌了！看到没？这卡里的零头够买下整条街！就当我赔偿你。不用找钱了”
    面包店老板捏着抹布，眼角抽搐：“富贵啊，这卡要是真的，我把烤箱吞了！”
    话音未，店外骤然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十辆纯金镶钻的加长版劳得劳斯幻影齐刷刷停在店门口，轮胎在地面擦出钞票形状的焦痕。
    头车副驾跳下一位西装笔挺的管家，他冲进店里，单膝跪地，双手高举镶满钻石的拖鞋：“少爷！请换鞋。”
    南宫富贵一脚蹬上拖鞋，肚腩上的巧克力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转头看向老板：
    “我本想以普通人身份跟你相处，没想到换来的只是疏远.....罢了罢了，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老板手里的抹布“啪嗒”掉进咖啡，他盯着车头上那一排晃得令人睁不开眼的金人，颤巍巍掏出手机：
    “喂？精神病院吗？我可能被钱砸出幻觉了......”
    街对面卖烤冷面的大妈一拍大腿：“我富贵每次摔杯子都像在撒币！敢情是财神爷下凡体验民间疾苦啊！”
    坐在劳得劳斯豪华的后排座，伴随着车内优雅的古典音乐声，南宫富贵闭目养神起来。
    十分钟后。
    “少爷，现在去哪里？”坐在前面的管家轻声问道。
    南宫富贵缓缓睁眼，看着顶篷上宛如繁星的氛围灯，表情痛苦，似乎做出了某种艰难的决定：
    “打工苦，集训亦苦，天未降大任于我，为何还要苦我心智劳我体肤？罢了罢了.......横竖都躲不掉。”
    他一咬牙，眼神决绝道：“去第一集训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