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十万轮回

    锁魂狱的黑塔大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陆云陷入绝对黑暗。唯有青冥剑上的"斩界"铭文散发着微弱雷光，照亮方圆三步范围。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朽的味道，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细小的金属颗粒。
    "嚓、嚓、嚓..."
    铁链拖地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忽远忽近。陆云握紧剑柄，左手背上的五狱印记微微发烫，提醒着危险临近。当他迈出第三步时，头顶突然亮起幽绿火焰，顷刻间蔓延至整个空间。
    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
    无数铁笼悬挂在半空，每个笼中都囚禁着一个身影。他们有的蜷缩成团，有的疯狂撞击栏杆，更多的则是呆滞地望着下方。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所有这些囚徒都有着与陆云相似的面容！
    "欢迎来到我的收藏馆。"沙哑声音从最高处的王座传来。
    陆云抬头，看到黑铁王座上端坐着一个身披残破盔甲的高大人影。此人没有头颅，脖颈处悬浮着一团不断变幻的灰雾，雾中不时浮现出痛苦人脸。
    "第六狱主？"陆云剑指王座，"我没时间废话，交出印记。"
    无头狱主发出金属摩擦般的笑声："急躁，和前面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你一样急躁。"他抬手轻挥，最靠近陆云的几个铁笼突然打开，"认识下你的前辈们吧。"
    笼中身影飘落地面，显露出清晰样貌。他们衣着各异，有的着古修士长袍，有的披兽皮，最近代的甚至穿着与陆云相似的衣服。但共同点是，每个人眉心都有天缺体特有的混沌纹路！
    "这些都是...历代天缺体？"陆云心头剧震。
    "失败品。"狱主纠正道，"每个都像你一样自信，最终都成了笼中魂。"他灰雾中的面孔突然变成玄的模样，"除了那个叛徒玄，他竟敢斩我本体..."
    陆云突然明悟："你是初代巡天使斩下的恶念！"
    "聪明！"狱主拍手，盔甲碰撞出刺耳声响，"我被囚在此十万年，就为等待一个答案——"他猛地站起，"为什么每次轮回，天缺体都会失败？！"
    随着他的怒吼，所有铁笼剧烈摇晃。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天缺体怨魂同时哀嚎，声浪如有实质，震得陆云七窍流血。最可怕的是，这些哀嚎中隐约重复着同一句话：
    "...钥匙...在井中..."
    陆云头痛欲裂，跪倒在地。青冥剑自动护主，"斩界"铭文大亮，在声浪中撑起小小屏障。剑身传来陆渊真灵的微弱波动："坚持住...它们在传递信息..."
    狱主走下王座，每步都让地面震颤："想知道他们临终前看到了什么吗？"灰雾突然扩张，将陆云笼罩其中，"让你亲身体验！"
    刹那间，陆云眼前闪过无数记忆碎片：每个天缺体死亡瞬间看到的画面。有的是仙界大军压境，有的是归墟暴动，更多的是面对某个不可名状存在的绝望...但所有碎片最后都定格在同一场景——一口枯井！
    "这是...陆家枯井？"陆云强忍神魂撕裂的痛苦，试图拼凑线索。就在这时，青冥剑突然自主行动，剑锋不是斩向狱主，而是劈向陆云自己眉心！
    "斩界剑诀·明心！"
    剑光入脑，却没有伤害，反而像钥匙般打开了某道记忆枷锁。陆云眼前浮现出从未记得的画面：五岁那年，他与陆渊被神秘人带到枯井下。那人——赫然是年轻时的玄——用他们的血在井壁画下三道剑痕，同时念叨着："阴阳双生，一体两魂。天缺为阳，巡天为阴..."
    "原来如此..."陆云恍然大悟，"我和兄长本是一体！"
    狱主的灰雾突然剧烈翻滚："你竟能解开记忆封印？"他暴怒地挥手，所有怨魂如潮水般扑向陆云，"那就成为第一万个失败品吧！"
    十万怨魂组成的"十方俱灭大阵"压下，陆云避无可避。生死关头，青冥剑突然脱手飞出，剑身浮现陆渊虚影。兄弟二人隔空对视，同时点头。
    "阴阳合一，返本归源！"
    陆渊虚影融入陆云体内，刹那间，右半身结晶与左半身血肉完美交融。天缺体与巡天使本源相生相克，在陆云体内形成微妙平衡。他抬手接住落下的青冥剑，剑锋上的"斩界"铭文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这才是...斩界剑的真正用法！"
    一剑横扫，没有华丽剑光，只有无形的规则之力。十万怨魂的哀嚎戛然而止，铁笼纷纷崩解。狱主的盔甲出现无数裂痕，灰雾疯狂外泄："不可能！这是...上界之力？！"
    陆云没有回答，第二剑直刺灰雾核心。狱主仓皇闪避，仍被剑锋擦中。灰雾中传出非人的尖啸，一张扭曲的脸从雾中挤出——正是初代巡天使的面容！
    "杀了我...结束这诅咒..."这张脸痛苦地哀求着，"剑心...在塔顶..."
    陆云犹豫了一瞬，还是刺出致命一剑。灰雾炸开，狱主的盔甲轰然倒地。一枚漆黑的第六狱印记浮现在空中，同时还有颗晶莹剔透的记忆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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