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法则缠身

    陆渊丹田镜面的第一道裂痕出现时，千里外的陆云突然弓起身子。他能量化的右胸对应位置迸开相同裂纹，金银交织的"法则纹路"从伤口蔓延，如同活物般爬满全身。
    "这是...初代的安排..."玄霄子残魂在戒碑前喃喃自语。他虚幻的手指划过碑文，那些由锁链组成的笔画突然活了过来，哗啦啦地抖动，将更多信息传递到陆云兄弟的意识中。
    噬道者的动作僵住了。它黑洞面孔上的初代巡天使轮廓扭曲变形，九个小旋涡不受控制地反向旋转。最中央的污染镜核被强行挤出，暴露在外的竟是晶莹剔透的原始镜面！
    "不！你们算计我！"噬道者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带着被背叛的愤怒，"凌尘！你答应过共享新世界！"
    初代镜灵虚影双手结印，被污染的镜核彻底净化。她看向痛苦挣扎的陆渊，眼中满是慈悲："孩子，恶念体吞噬的所有纯净能量都藏在最深处...现在它们该回归了。"
    陆渊已经跪倒在地。丹田镜面的裂痕越来越多，每碎一片，就有一股银光流入法则纹路。与之对应，陆云身上的纹路就越发明亮，能量化的速度开始减缓。
    "哥...哥..."陆渊的声音断断续续，"看...戒碑..."
    陆云混沌之眼转向南离遗址。戒碑上的锁链正在重组，原先的"必有人柱"四字消散，新浮现的"人柱非一人"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更令人震惊的是，碑底土壤翻涌，一柄通体透明、剑身刻满仙纹的古剑缓缓升起。
    「弑道剑！」凌尘残存的意识在陆云识海中惊呼，「能斩断命运枷锁的至宝！」
    噬道者似乎对这柄剑极为恐惧。它放弃攻击陆渊，转身扑向戒碑。九个小旋涡疯狂喷射黑雾，所过之处空间腐朽崩塌。
    "休想！"陆云强忍全身撕裂般的痛苦，剩余半截无暇天剑脱手飞出。
    剑身在空中化作金银流光，后发先至挡在弑道剑前。噬道者的黑雾与剑光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趁这间隙，玄霄子残魂一把抓住弑道剑，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心口！
    "师尊！"陆云失声喊道。
    没有鲜血飞溅。剑身如同融入水中般没入玄霄子虚幻的躯体，随后——整道残魂化作流光注入剑体。弑道剑因此苏醒，剑身上的仙纹逐一亮起，最终在剑柄处形成两个小字："自由"。
    剑尖自动转向噬道者，无需人持便凌空斩下。这一剑毫无花哨，却带着斩断宿命的气势。噬道者仓促凝聚的黑洞屏障如纸糊般破碎，剑锋余势不减，正中它额间的初代巡天使轮廓！
    "啊！"
    惨叫中，噬道者身形急速缩小。黑洞面孔如面具般剥落，露出下面一张年轻俊美的脸——与凌尘有八分相似，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邪气。更惊人的是，它开始不受控制地"呕吐"，无数光团从口中飞出，每个光团都是一份被吞噬的纯净能量。
    初代镜灵虚影张开双臂，这些光团如燕归巢般飞向陆云兄弟。最先抵达的融入法则纹路，后续的则在两人周围旋转，形成璀璨星环。
    "双镜合璧，现在！"初代镜灵高喊。
    陆渊用尽最后力气，一掌拍碎自己丹田镜面。无数镜片悬浮而起，每一片都映照出陆云的身影。与此同时，陆云身上的法则纹路全部亮到极致，能量化进程完全停止在70%的位置。
    "原来如此..."陆云突然明悟。他看向弟弟，"你早就知道..."
    陆渊的身体已经开始透明化，但笑容无比释然："哥哥...我本就是...你的倒影..."
    随着镜片与法则纹路共鸣，两人之间出现量子态纠缠——时而分离为两个个体，时而重叠成一道模糊身影。每次重叠，陆云就接收一部分陆渊的记忆与能力；每次分离，陆渊的存在感就减弱一分。
    噬道者——现在应该叫它"恶念体"了——已经缩到常人大小。它跪在地上，惊恐地看着自己变得半透明的手："不...这不在计划中...凌尘！你说过会给我自由！"
    初代镜灵怜悯地看着它："他确实给了。弑道剑斩断的是你与归墟的联系，现在你才是真正的你。"
    仿佛印证她的话，恶念体胸口浮现出与凌尘一模一样的仙纹。它呆滞地低头，突然泪流满面："我...我这些年...做了什么..."
    修真界的异变达到顶峰。以仙凡之门为中心，方圆万里的灵气形成旋涡。所有修士无论身在何处，识海中都浮现出一段被掩埋的记忆——十万年前，初代归凡种站在登仙路上向众生宣告：
    "仙凡本无别，人心自分高低。"
    南离剑派的弟子们不约而同地跪地结阵。他们双手按向地面，将毕生灵力输向戒碑。碑文因此第三次变化，浮现出初代归凡种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句话：
    "凡心所向，即为仙界。"
    陆云与陆渊的量子态纠缠进入最后阶段。当两人第九次重叠时，陆渊的身影已经淡如轻烟。他最后看向哥哥的眼神充满期待，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