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葬剑渊启

    传送阵的白光散去时，三人跌落在潮湿的青石板上。紫玥最先恢复视觉，看到周围是布满青苔的圆形石室，墙壁上镶嵌着发出微光的萤石。她急忙去扶陆云，手掌刚碰到他肩膀就触电般缩回——陆云左半身的灰白化已经蔓延到脖颈，皮肤下似有活物蠕动。
    "这是剑宗禁地？"星黯警惕地环视四周，右臂星纹微微发烫。石室中央有个干涸的水池，池底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其中天枢星的位置凹陷成剑槽形状。
    陆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灰白液体落地竟腐蚀出缕缕青烟。他挣扎着指向水池："玄天...锁灵阵......需要...宗主令......"
    紫玥翻找储物袋，突然摸到玄女留下的玉牌。当玉牌接近水池时，池底七星图案依次亮起蓝光。石室穹顶传来机关转动的闷响，一道暗门在东北角缓缓开启，阴冷的风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有血腥气。"星黯挡在二人身前，左手凝聚出星光短剑。暗门后是向下的螺旋阶梯，石阶上布满剑痕，有些痕迹还泛着诡异的红光，像是永远无法干涸的血液。
    陆云突然按住左眼，金色右瞳紧缩："下面...有东西醒了......"
    仿佛回应他的话，整座石室突然震动！阶梯深处传来铁链崩断的脆响，紧接着是某种巨大物体拖行的摩擦声。紫玥的星纹不受控制地亮起，在皮肤上组成陌生符文。
    "星黯姐，你的手臂！"
    星黯右臂星纹同样异变，原本分散的星辰图案正在重组为剑形。两道星纹同时射出一道光线，在阶梯入口处交织成半透明的星幕。地下传来的震动立刻减弱，但星幕上也迅速出现蛛网状裂纹。
    "星瑶封印......"陆云艰难站直身体，"葬剑渊的...守门人......"
    他话未说完，阶梯深处突然爆发出刺耳剑鸣！星幕应声破碎，狂暴的剑气如洪水般涌出。紫玥本能地扑向陆云，却被一道金光轻柔推开。只见陆云右眼金芒大盛，左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结出七个剑印，竟将袭来的剑气尽数引导至水池。
    "铮——"
    池底七星图案同时射出光柱，在穹顶交汇成巨大剑影。剑气洪流被剑影吸收的瞬间，地下传来愤怒的咆哮："剑仙——！又是你——！"
    趁着这短暂间隙，星黯已经冲到阶梯口："趁现在下去！"她右臂星纹完全展开，化作星光铠甲覆盖全身。紫玥搀扶陆云紧随其后，三人沿着螺旋阶梯飞速下行。
    阶梯仿佛没有尽头，每转过一圈，空气就阴冷一分。石壁上的剑痕越来越密集，有些地方甚至插着残缺的剑刃。当转过第九圈时，紫玥突然踩到个软绵绵的东西——那是具尚未腐烂的尸体，穿着玄天剑宗长老服饰，胸口插着柄通体漆黑的短剑。
    "是莫长老！"紫玥认出了剑穗上的青玉，"他怎么会......"
    陆云弯腰拔出黑剑，剑身离体的刹那，尸体瞬间化为灰烬。黑剑在他手中剧烈震颤，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紫玥的星纹突然刺痛，她看到剑格处刻着细小的文字："锁灵剑仿品，乙未年铸"。
    "仿品？"星黯凑近查看，"难怪威力不足......"
    下方突然传来金属撞击声，紧接着是锁链绷紧的吱嘎声。陆云将黑剑递给紫玥："拿着...能暂时压制...我的污染......"
    紫玥刚握住剑柄，就感到刺骨寒意顺着手臂蔓延。诡异的是，陆云左身的灰白化真的停止了扩散。三人加快脚步，终于抵达阶梯尽头——扇高达十丈的青铜巨门挡在面前，门上浮雕着万剑归宗的图案，但所有剑尖都指向门缝处插着的一柄石剑。
    "葬剑渊......"星黯声音发紧。门上剑痕组成三个古体大字，每个笔画都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剑意。
    陆云突然推开二女，自己跪倒在门前。他咬破右手食指，以血在额头画出剑形符纹："弟子陆云...奉剑仙遗命...求见绝念......"
    石剑突然亮起血色纹路，一个沙哑的声音直接在三人脑海炸响："天缺之体？还带着永恒之毒？滚！"
    狂暴的剑气将陆云掀飞，重重撞在后方石壁上。紫玥急忙去扶，却发现他左眼的灰白雾气开始向金色右眼蔓延！星黯见状，毫不犹豫地划破手腕，将血洒在青铜门上："星瑶之女，请开剑渊！"
    门上的万剑浮雕突然活了过来，无数剑影在门面游走。石剑缓缓升起三寸，露出下面刻着的小字："非劫不出，非难不开"。
    紫玥福至心灵，举起锁灵剑仿频刺向自己左肩！鲜血喷溅在青铜门上，与星黯的血混合成奇异紫金色。石剑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终于完全升起。
    "轰隆隆——"
    青铜巨门向两侧开启，扑面而来的不是预想中的剑气，而是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暗。这黑暗如有实质，瞬间吞没了门前所有的光线。紫玥手中的黑剑突然变得滚烫，剑身浮现出细密的金色脉络，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