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命运之窥

    三生石树光秃秃的枝干在血色天空映照下如同干枯的血脉。陆云站在树前，手掌悬停在树干上方一寸处，迟迟未能落下。先前预见的那幅可怕画面——自己站在同伴尸体旁，额头符文黑化的场景——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主人..."养魂木上的小虚虚影微弱闪烁，"预知...只是可能...非必然..."
    陆清霜拄着断剑走来，左肩的伤口已经用灵药简单包扎，但仍有血丝渗出。"无论看到什么，我们共同面对。"她银眸坚定，"太虚仙尊既然留下这些布置，必有其深意。"
    紫玥正在为炎曦检查，闻言抬头："第六煞的玉简提到葬星谷的仪式就在三天后，我们必须尽快决定。"
    陆云深吸一口气，手掌终于贴上树干。树皮冰凉刺骨，接触的瞬间，一股奇异吸力将他意识拉入某个虚无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只有无数光带如河流般流淌，每条光带中都闪烁着无数画面片段——这是可能性之河，展示着各种未来走向。
    大部分光带在他靠近时就消散了，唯有一条血红色的异常明亮。陆云意识刚触及，就被拽入一个逼真场景：
    他站在一座巨大的星门前，门扉已经完全打开，内部是无尽黑暗。脚下地面遍布裂痕，四周散落着熟悉的身影——炎曦心口被洞穿，两枚星核破碎；陆清霜银剑折断，眉心一个血洞；紫玥身体被某种力量撕成两半；就连魔猿也倒在血泊中，三只眼睛全部被挖去...
    最可怕的是，画面中的"陆云"手持一柄完整的太虚剑，剑身不再是星空色，而是如墨漆黑。他额头的天眼符文也完全变黑，与星门内那只缓缓睁开的巨眼一模一样！
    "这就是...我的未来？"陆云意识剧烈震荡。画面中的"自己"突然转头，漆黑符文睁开，一道黑光射来！现实中的陆云猛地后退，手掌脱离树干，大口喘息着回到现实世界。
    "看到了什么？"陆清霜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陆云喉结滚动，声音嘶哑："我们...都死了...除了我..."他简要描述了所见场景，唯独隐去了自己黑化的部分。这个细节太过可怕，他需要先独自消化。
    紫玥倒吸一口凉气："全军覆没？这..."
    "不一定发生。"陆云强迫自己冷静，"第六煞提到葬星谷的仪式，如果我们能阻止..."
    魔猿突然捶打胸膛，三只眼睛同时流下血泪："时间...不够...洞天将崩...敌人太多..."
    它转身走向那根祖传骨棒，郑重地捧到陆云面前："星辰兽...精血...召唤...一次..."魔猿指了指自己，"代价...我的...生命..."
    陆云震惊地后退半步："不行！"
    魔猿咧嘴笑了，露出森白獠牙："使命...如此..."它强行将骨棒塞进陆云手中，"葬星谷...另一截...太虚剑..."
    这句话如雷霆炸响。陆云紧握骨棒，感受到其中澎湃的星辰之力："你是说...太虚剑的另一半在葬星谷？"
    魔猿点头，随即转身走向三生石树，三只眼睛同时射出金光，没入树干。石树残余的几片叶子脱落，在空中组成一个简易地图——南疆某处山谷，谷底标记着一柄小剑图案。
    "地图...指引..."魔猿气息迅速衰弱，"精血...慎用..."
    话音未落，洞天突然剧烈震动！东北角已经被南宫灭破坏的缺口处，传来密集的破空声。紫玥快步跑到视野较好的位置窥探，脸色瞬间煞白："至少三十名修士聚集在外面，都是冲着血色追杀令来的！"
    陆云将骨棒别在腰间，扶住摇摇欲坠的魔猿："还有其他出路吗？"
    魔猿摇头，指了指洗星池："池底...暗道...通沼泽...南方..."它身体开始缩水，银色毛发失去光泽，"走...快..."
    情况危急，陆清霜立刻背起炎曦，紫玥收拾好剩余药物。陆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庇护所，星陨洞天的天空已经破碎大半，血色如潮水般渗透进来。
    "一起走！"他要去扶魔猿，却被推开。
    "我...断后..."魔猿勉强站直，体型再度膨胀到三丈高，但毛发已从银白变成灰白，"为主人...尽忠..."
    再无时间耽搁，四人跳入洗星池。池水冰冷刺骨，陆云引导众人向池底潜去。借着星核微光，可见池底有一个隐蔽的洞口，刚好容一人通过。
    就在他们即将进入暗道时，上方传来震天动地的咆哮，接着是剧烈的爆炸声——魔猿启动了洞天自毁程序！水流突然变得湍急，将他们猛地吸入暗道。最后一瞥中，陆云看到魔猿的身影在漫天血光中化为灰烬...
    暗道曲折漫长，众人不得不闭气前行。炎曦在陆清霜背上被一层气泡包裹，暂时无碍。约莫半刻钟后，前方出现微弱亮光，四人奋力游去，终于冲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