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混沌

    春去秋来，混沌树下的青苔已三枯三荣。炎曦静坐在树前，指尖轻抚树干上那道日渐清晰的人形轮廓。轮廓中的陆云双目紧闭，面容安详，胸口处有一道银纹如藤蔓般缠绕，在阳光下泛着柔和光泽。
    "今日是仙盟重建大典，大家都去了。"炎曦轻声细语，仿佛怕惊扰了树中人的沉睡，"净世仙君接任了盟主之位，青冥前辈说等你醒来再行让位..."
    一阵微风拂过，混沌树的枝叶沙沙作响，几片嫩叶飘落在她肩头。炎曦捻起一片叶子，突然发现叶脉中流动着奇特的灰金色液体——与陆云曾经的血脉气息一模一样。
    "你听得见我说话，对吗？"她眼眶微红，将叶片贴在脸颊，"星瑶去了天瞳母星，她说要找到紫玥...我本该同去，但..."
    话音戛然而止。树干突然传来细微的"咔嚓"声，那道轮廓表面出现了一道裂痕！炎曦猛地站起，净世月炎不受控制地从体内涌出，在周周形成火环。
    "陆云？"
    裂痕迅速蔓延，转眼间覆盖了整个轮廓。树皮剥落，露出里面晶莹如玉的材质。透过半透明的表层，可以清晰看到陆云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流转着灰金与银白交织的光芒，胸口处不再有心脏的起伏，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稳定的混沌光晕。
    七圣天的警报钟声骤然响起。最先赶到的是青冥剑尊，他手中还握着重建大典的玉简，显然是从会场直接瞬移而来。
    "要苏醒了？"青冥剑尊眼中精光闪烁，剑意不自觉地在周身形成护罩。
    紧接着，净世仙君、青龙仙君等人也相继赶到。众人围在混沌树周围，既期待又紧张。三年来，这棵树已经成为仙界圣地，每日都有修士前来朝拜，感谢陆云拯救了仙界。
    "退后些。"青冥剑尊示意众人让出空间，"重生过程可能会有能量爆发。"
    仿佛印证他的话，树干突然剧烈震动，一道灰金光柱冲天而起，直达九霄。光柱中隐约可见万千星辰流转，又有龙影盘旋，玄妙非常。
    仙界各处，所有修士都看到了这道异象。刚刚竣工的仙盟大殿内，正在举行仪式的各族代表纷纷走出殿外，仰头观望。
    "是混沌树方向！"
    "陆仙尊要重生了吗？"
    "快去看看！"
    人群如潮水般涌向七圣天。而此时混沌树下的光柱已经扩大到十丈粗细，散发出的威压让仙尊级强者都不得不后退避让。
    炎曦却逆流而上，净世月炎在体表形成护甲，艰难地向光柱中心前进："陆云...我来接你回家..."
    光柱中的能量风暴足以撕裂普通仙君，炎曦的护甲开始出现裂痕，但她咬紧牙关继续前进。就在她即将力竭时，一只温暖的手突然从光柱中伸出，稳稳握住了她的手腕。
    "该说这句话的是我。"熟悉的声音在风暴中心响起，"我回来了。"
    光柱骤然收缩，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当众人视线恢复时，只见混沌树前站着两道身影——陆云轻拥着虚脱的炎曦，灰白长发无风自动，眼眸中仿佛蕴含着整个星空。
    他看起来与三年前并无二致，却又处处不同。肌肤如玉莹润，举手投足间自带道韵，更奇特的是，当他呼吸时，周围的空间会产生细微的波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他共鸣。
    "徒儿..."青冥剑尊第一个上前，老泪纵横，"好，好啊！"
    陆云松开炎曦，向师尊郑重行礼："让师尊挂念了。"随后又向其他仙尊拱手，"多谢诸位守护仙界。"
    净世仙君感慨万千："该说谢谢的是我们。若非仙尊舍身取义，仙界早已不复存在。"
    这时，远处传来嘈杂声——大批修士正朝这边赶来。陆云微微皱眉，他现在状态特殊，还不适合见太多人。
    青冥剑尊会意，立刻下令："七圣盟所属，封锁七圣天，暂不接待访客。对外就说陆云需要静养。"
    众人领命而去，只留下几位核心成员。陆云这才有机会询问这三年的变化。
    "天瞳母星如何？紫玥有消息吗？"
    炎曦神色一黯："星瑶去了两次，都没找到紫玥。圣瞳树枯萎后，天瞳族陷入内乱，现在分裂成十几个派系。"
    "黑龙前辈呢？"
    "龙族带走了他的遗骸，说是要用祖龙池尝试复活。"青冥剑尊答道，"敖天临走前留下话，若你苏醒，务必去龙族祖地一趟。"
    陆云点头，随后内视己身，探查现在的状态。混沌龙心已经与全身融合，不再是一个独立的器官，而是化作纯粹的能量流转在每一寸血肉中。更奇妙的是，紫玥最后传来的秩序之力形成了那些银纹，与混沌能量完美共存，互不冲突。
    "我现在的境界..."他试着调动力量，掌心立刻浮现出一团灰金与银白交织的光球，"似乎超越了仙尊，但又不同于混沌主宰当年的状态。"
    青冥剑尊若有所思："混沌重生，破而后立。徒儿，你可能是古往今来第一个真正融合混沌与秩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