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怀疑的种子已经被种下了

    随着张任率领东州军入驻雒城，东州军与汉军双方，相隔百里，按兵不动。
    东州军不动，是因为张任得到消息，汉军的人数和东州军差不了太多。
    这导致张任的心里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选择了按兵不动。
    毕竟，整个益州的精锐都在他的手中，若是因为他指挥失误给打没了，那他就是益州的罪人了。
    然而郑铮按兵不动，则是因为他将战场安排在了雒城身后的成都里。
    他将锦囊交给了绵竹那位独臂的锦衣卫。
    让他前往成都，交给那位胡姬酒肆的女掌柜。
    战争的阴云笼罩在成都上空，导致原本繁忙的街道变得冷清许多。
    这导致，绝大部分的商铺，生意都不好。
    但有一个地方却是例外，那就是成都锦衣卫开设的胡姬酒肆。
    酒肆内，胡女的舞蹈依旧，观舞品酒的宾客依旧。
    来消费的都是益州的达官显贵，在他们心中，东州军战无不胜。
    如今东州军挡在汉军前面，没什么可担心的。
    所以，歌照唱、舞照跳、潇洒的日子照过。
    然而宾客之中，不只有上面说的那些潇洒之辈。
    也有为了益州殚精竭虑之人。
    他们来到这里，只为了从那号称什么都能打听到的女掌柜手里，获取汉军的情报。
    就像现在，庞羲坐在窗户边的位置上，独自饮酒，他的心思此刻完全不在那舞台中央的舞女身上。
    此刻，他的心中，最在意的是汉军有关的情报，以及赵韪、刘瑁等人的死活。
    就在他焦急等待之时，女掌柜端着肉汤，来到庞羲的对面坐下。
    庞羲见状，赶忙询问：
    “我拜托你查的消息，可曾查到？”
    女掌柜闻言，微微一笑，脑海中想起郑铮锦囊中的嘱托。
    要让庞羲觉得，本土派损失巨大，有人已经开始接触张任，张任随时都会带东州军回归本土派。
    随后，那女掌柜一边将肉汤放在桌案上，一边轻笑着回应：
    “庞公可是花了大价钱的，那些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庞羲闻言，赶忙催促起女掌柜来：
    “既然有了答案，那还不快快与我说来。”
    只见，那女掌柜不紧不慢的说道：
    “汉军由尚书令郑铮亲自统领，左将军关羽辅佐，偏将军张辽为先锋。”
    “至于人数，现如今已有六万左右。”
    “若加上白水关和葭萌关的守军，应该有十万人了。”
    庞羲闻言，心下大惊。
    尚书令郑铮，乃是刘备麾下的第一谋士。
    左将军关羽，乃是刘备麾下的第一武将。
    太尉刘备将其麾下文武第一人都派了出来，可见其对益州势在必得。
    被如此强大的敌人惦记，庞羲感到十分不安。
    就在这时，女掌柜的声音再次传到他的耳中：
    “至于三公子刘瑁和司马赵韪……”
    “他二人是尚书令郑铮设计，让汉军入蜀的关键人物。”
    “郑铮加深了刘瑁和赵韪二人矛盾，让二人不死不休。”
    “这使得刘瑁公子在绵竹战败之时，选择了前往白水关避难。”
    “也让赵韪孤注一掷，调走了梓潼、涪县以及葭萌关的守军。”
    “随后，郑铮劝降了吴懿和高沛，掌控了白水关守军，又引汉军进入白水关。”
    “在这期间，刘瑁死在了混乱之中。”
    “在之后，郑铮率军击败了赵韪，并斩杀了他，招降了赵韪麾下的兵马。”
    “最终，造成了眼下的局面。”
    那女掌柜的话，让庞羲感到绝望。
    郑铮的计策环环相扣，用最小的代价敲开了益州的大门，并且即将兵临成都。
    他实在找不到破局的方法。
    这时，那女掌柜为庞羲倒了一杯酒，并将酒杯推到了他的面前。
    随后，语气悠悠的说道：
    “我这里还有一个关于郑铮的消息，想来庞公会感兴趣。”
    庞羲听闻，眉头一皱，随后赶忙询问：
    “是什么消息？”
    女掌柜笑而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庞羲。
    见状，庞羲立刻会意。
    只见它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金饼，放在桌案上。
    看着女掌柜笑着将金饼握在手中，庞羲心中暗骂一声：
    婊子！
    随后，皱着眉头催促：
    “赶快将消息告诉我！”
    女掌柜笑着，语气悠悠的说：
    “我在绵竹的朋友，传回消息来。”
    “据说东州军和汉军至今没有动作，是因为郑铮在和张任谈判。”
    “似乎郑铮有意收降张任和其麾下的东州军。”
    “毕竟，郑铮是从关中来的，而东州军里关中人不在少数。”
    庞羲闻言，顿时亡魂大冒。
    张任麾下的东州军，是益州最后的精锐。
    若是张任真的带着东州军投降了，那益州就彻底废了。
    但是，庞羲又觉得这个事情不太可能发生。
    张任的地位是刘焉给的。
    可以说没有刘焉，就没有现在的张任。
    而且张任素有忠义之名，想来应该不会背叛。
    于是，庞羲质疑道：
    “掌柜这消息怕是不实啊。”
    “那张任绝对不会背叛益州的。”
    然而，女掌柜轻笑着说：
    “为什么会觉得张任不会背叛呢？”
    “那吴懿和刘焉的关系，你是知道的，他背叛了。”
    “刘瑁是刘焉的儿子，他也听了郑铮的话。”
    “那张任和刘焉有什么关系么？”
    “单单凭借着所谓的恩情么？”
    “死人得恩情又能撑多久呢？”
    女掌柜的问题，每一个都直击庞羲内心。
    是啊……连刘焉的亲家，刘焉的儿子都背叛了益州……
    张任又为什么不会呢？
    女掌柜见庞羲的面色渐渐变得严肃，嘴角微微上扬。
    她心里清楚，怀疑的种子，已经被种在庞羲的心中。
    也就是说，换帅的理由已经给到了庞羲。
    她只需要再加一把力，或许就会成功了。
    一念至此，女掌柜再次开口，轻笑着询问：
    “说来也是奇怪，你们东州派的兵马，竟然会在一个益州人的麾下。”
    “难不成，东州派没有人了？”
    女掌柜的话，让庞羲面色尴尬。
    东州军在益州人麾下，一直都是他们东州派的心病。
    如今被外人提了出来，实在是让人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