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光与尘的龙息

    卡塞尔学院。
    冰窖深处。
    惨白的灯光在金属墙壁上投下道道阴影。
    马突尔研究员和弗朗西斯研究员站在隔离室外的观察窗前，厚重的白色防护服将他们裹得严严实实，面罩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重新开始测试。”
    马突尔研究员的声音透过防护服传出，显得有些沉闷，“这次调整了炼金矩阵的导流参数，应该能解决能量逸散的问题。”
    一旁的弗朗西斯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隔离室内那台造型怪异的装置，它看起来像是一把被拆解又重组了无数次的手枪，枪身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导线，枪管处镶嵌着一块不规则的暗红色晶体。
    “开始充能。”马突尔啪地按下控制台上的按钮。
    装置发出刺耳的嗡鸣，暗红色晶体逐渐亮起，如同被点燃的炭块。
    隔离室内的空气开始扭曲，细小的尘埃在能量场中悬浮，形成诡异的螺旋图案。
    “能量读数正常，准备发射测试。”
    “嘟——”
    装置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晶体爆发出刺目的白光，整个隔离室瞬间被强光吞没。
    马突尔和弗朗西斯本能地抬手遮挡，却还是被强光刺得眼泪直流。
    “见鬼！失控了！”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
    冲击波如海啸般席卷整个隔离室，厚实的防爆玻璃观察窗在短短一秒内爬满了裂纹，然后轰然炸裂。
    马突尔被气浪掀翻在地，脑袋搁着防护服重重磕在金属地板上，当抬起头来，眼前的景象让他全身血液都要凝固。
    隔离室所在的整面墙壁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大缺口。
    更可怕的是，缺口后面本应被重重保护的冰窖区域暴露无遗，十余米长的森白龙骨赤裸裸地横陈在众人面前。
    那具龙骨狰狞可怖，即使已经死去多时，依然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脊椎骨节如同利剑般突出，头骨上的角刺如同皇冠，空洞的眼窝仿佛还在注视着闯入者。
    最诡异的是，它的骨骼表面布满了暗红色的纹路与干枯血肉，像是血管仍在苍白骨架上蔓延。
    “天啊...”
    弗朗西斯的声音在颤抖，“那是，“诺顿”的龙骨？！”
    马突尔的目光死死盯着龙骨胸腔部位，那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现在却空空如也，像是被人刻意挖走了一般。
    很快，随着警报声嘟嘟嘟的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将整个区域染成血色。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大量的人员如潮水般赶来....
    与此同时，在监控盲区的阴影里，一个身穿防护服的身影悄悄按下了通讯器。
    一条信息跨越大洋抵达了……
    ——
    罗马，加图索庄园。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书房，弗罗斯特·加图索正坐在雕花橡木桌前，白藤手杖斜倚在扶手旁。
    他指尖轻敲着一份财务报表，眉头微蹙，最近几笔在远东的投资回报率远低于预期。
    手机传来了震动声，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随即目光骤然凝固。
    屏幕上是一张模糊的照片。
    带着干枯血肉的森白巨型龙骨，暴露在了破损的金属墙壁后，骨骼表面蜿蜒的暗红纹路如同某种古老的诅咒。
    弗罗斯特的指尖悬停在屏幕上方。他缓慢地放大了胸腔部位的特写，那里本该存放龙王之心的位置，如今只剩下一个边缘整齐的空洞。
    “有趣。”他轻声自语，声音像是冰层下的暗流。
    窗外传来喷泉的水声，几只白鸽掠过庭院。
    弗罗斯特忽然起身，手杖叩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他走到一张挂起来的世界地图面前，指尖划过某个地点，那儿写着青铜与火之王诺顿的名字，最后停在某个被红笔圈起的日期上，正是墨西哥湾行动后龙骨入库的时间。
    “马尔斯。”他唤道。
    阴影中走出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手里捧着弗罗斯特惯用的羊皮纸信笺。
    “以我的名义，给校董会写封信，就说...”弗罗斯特揉着太阳穴，“我们对龙族遗迹保护技术有了新突破，申请参与冰窖防御系统的升级。”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手机屏幕，龙骨照片的角落里，隐约可见装备部那台故障装置的残骸。
    弗罗斯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昂热以为把龙骨锁在冰窖就万无一失，却忘了最坚固的堡垒往往从内部崩塌。
    他抬起手杖重重敲向地面，惊得马尔斯微微一颤。
    “把命令传给帕西，查查今年装备部新招募的人员名单。”
    弗罗斯特转身望向窗外，罗马的天空湛蓝如洗，“特别是...能接触到光与尘龙息项目的。”
    白鸽掠过钟楼尖顶，投下的阴影短暂笼罩了书房。
    阳光重新洒落，弗罗斯特已经恢复成那个严肃的家族代言人，只有手杖上微微发白的指节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
    世界的另一端。
    姑苏城附近，秋意渐浓。
    出租车内，林离划着守夜人论坛，眉头微蹙。
    屏幕上闪过几条关于学院实践课的消息，楚子航带队前往北欧，时间还停留在两天前。
    他低声自语：“这么赶么，时间有点紧啊....”
    上杉越坐在副驾驶，透过后视镜瞥了他一眼：“臭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绘梨衣则安静地趴在窗边，暗红色的长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小本子上已经画满了大闸蟹与桂花糕的期待。
    不久后。
    林离三人站在街边，望着眼前陌生的城市景象，微微皱眉。
    司机临走时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还留在脑海里，显然对方也没想到，这三个穿着古怪的乘客会在这个偏僻的路口下车。
    他拨通周敏皓的电话，对方接得很快。
    “周兄，派辆车来接我？”林离直截了当。
    电话那头很快就传来轻笑声，“已经在路上了，黑色迈巴赫，车牌尾号88。”
    挂断电话不到五分钟，一辆锃亮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他们面前。
    车窗降下，司机恭敬地点头：“林先生？周总让我来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