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夜狩

    “笃....”
    会议室里，橘政宗的指尖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沉重，像是一柄刀在鞘中不安地颤动。
    监控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绘梨衣站在自动门前的最后一刻，她红白相间的巫女服在夜色中格外醒目，银色手提箱微微摇晃。
    “辉夜姬。”橘政宗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虚拟少女的形象浮现在主控台上，她的形象卡顿了一瞬，随即恢复平静。
    “系统已恢复，入侵者痕迹清除完毕。”
    “开始追踪。”
    “无法定位。”辉夜姬的声音恢复了正常，“最后有效坐标在东京湾沿岸，信号于零点后消失。”
    “咔嚓。”
    橘政宗脸色黑的要滴出水来，茶杯在他掌心碎裂，滚烫的茶水滴落在桌面上。
    “全东京的极道都给我动起来。”
    他缓缓站起身，阴影笼罩着他的面容，只露出一双森冷的眼睛，“封锁所有港口，车站，机场，彻查每一辆可疑车辆。”
    “是！”
    隶属于各个家族的干部们齐声应和，随即四散而出，通讯频道瞬间被密集的指令填满。
    会议室末席，满头大汗的乌鸦紧张地看着手机，源稚生发来的消息还停留在四十分钟前。
    但他估算着时间，很快便下了楼。
    ……
    地下停车场。
    黑色悍马一个急刹停进车位，车门被猛地推开。
    源稚生大步跨出，衣襟上还沾着烤鸡翅的油渍，身上还残留着古籍的霉味，但此刻他的眼神也难以平静。
    夜叉和乌鸦早已在电梯口等候，前者看着源稚生的形象，不禁小声嘀咕：“少主这是去烧烤摊查案了？”
    “少主！”
    乌鸦没搭理夜叉，见源稚生出现，立刻迎上前，压低声音道：“监控显示绘梨衣小姐最后出现在正门，但是...”
    “这些我知道。”
    源稚生打断他，径直往楼上走去，“调取大厦周边的所有的监控，尤其注意拉面车。”
    夜叉一愣，“拉面车？”
    “没错。”源稚生说着，然后挥手调出辉夜姬，屏幕上立刻显示出源氏重工大厦附近的监控画面。
    一辆熟悉的拉面车以夸张的漂移甩尾冲出马路，轮胎在地面擦出一道痕迹。
    “行动。”
    源稚生敲了敲车窗刚想发话，辉夜姬的女声却继续响起：
    “紧急通报，监控系统捕捉到目标车辆，坐标东京大学后巷。”
    “嗯？”所有人的动作同时一顿。
    源稚生迅速放大监控画面，模糊的影像中，一辆熟悉的拉面车正缓缓驶入小巷，车尾的排气管还在冒着白烟。
    “就是它。”
    他猛地合上平板，将通话频道切换到执行局内部，“所有小队，立刻包围东京大学周边三公里区域，执行局机动组从东侧切入，封锁所有出口。”
    夜叉吹了声口哨，跨上摩托车：“这下可热闹了。”
    ……
    东京，某教堂附近。
    上杉越的拉面车缓缓停在巷口，车灯熄灭，引擎声低鸣。
    他摇下车窗，警惕地扫视四周，夜风裹挟着炸天妇罗的油香飘进来，远处居酒屋的霓虹灯在潮湿的地面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奇怪。”他低声自语，这条小巷太安静了。
    平时这个时间，附近应该还有大学生在便利店买宵夜，可今晚却只有野猫的叫声。
    后视镜里，一道黑影闪过，是摩托车的前灯，在拐角处一晃而过。
    上杉越的神经瞬间绷紧。 “啧，被盯上了。”
    他猛地挂挡，拉面车的引擎发出一声低吼，轮胎在地面上擦出尖锐的声响。
    原本打算回家的路线被彻底放弃，方向盘急转，车身几乎横着甩出小巷，朝着西南方向的环状线冲去。
    拉面车一个急转弯冲进狭窄的巷道，车轮碾过湿滑的地面，溅起一片腥臭的水花。
    后面，几辆黑色摩托车正紧追不舍，车灯刺破夜色，像是一群狩猎的狼。
    绘梨衣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怀里抱着小黄鸭和PSP，暗红色的眼眸倒映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
    紧接着，车载收音机里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随即是一个冰冷的男声：
    “全东京极道成员注意，目标车辆为蓝白色拉面车，车牌号……”
    “该死。”上杉越啧了一声，伸手关掉了收音机。
    “坐稳了，丫头。”
    他踩下油门，拉面车咆哮着冲进前方的某个小型水产市场。
    很快。
    “砰！”
    车头撞翻了一摞鱼筐，腥臭的鱼货撒了一地，追在最前的摩托车轮胎打滑，骑手狼狈地摔进鱼堆里。
    市场里的几只野猫被惊动，喵呜一声从阴影里窜出，在巷道里形成一道毛茸茸的障碍。
    上杉越趁机一个加速，拉面车甩尾拐进另一条小巷。
    不过，当他们冲出市场的瞬间，前方的路口已经被两辆执行局的车拦住。
    上杉越的瞳孔微微一缩。
    “啧，逼我走绝路啊....”
    他咬牙猛打方向盘，拉面车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朝着西南方向的道路疾驰而去。
    那里，是通往伊豆半岛的路。
    “大家长！”矢吹樱快步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份刚解析完毕的监控数据，“拉面车最后出现在西南国道，方向可能是....神奈川县？”
    “不，是伊豆。”源稚生冷静道。
    他的目光落在电子地图上，那里，一条红线正从东京蜿蜒延伸，指向相模湾沿岸的黑石官邸。
    二人沉默了一瞬，随即源稚生按下了通讯键。
    “执行局，全员追击。”
    窗外，东京的夜空被直升机的探照灯割裂，如同一场盛大的夜狩，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