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 好自为之

    "什么意思？"王洋谨慎地问。
    "字面意思。"金晓钟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如果你真的爱晓玲，就应该为她考虑，来金氏，我给你个部门经理的位置，年薪百万起步，这样至少在经济上，你不至于太拖后腿。"
    王洋终于明白了金晓钟的算盘，要么知难而退，要么放弃自己的事业。
    无论如何，金家都不会接受一个"穷酸小镇长"做女婿。
    "哥！你太过分了！"金晓玲气得浑身发抖，"王洋有自己的理想和事业，凭什么为你放弃？"
    金晓钟不为所动："晓玲，现实点，如果他连这点牺牲都不愿意做，凭什么说爱你？"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洋身上。
    只见王洋慢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龙井，然后平静地说："金先生，感谢你的好意，但我热爱我的工作，不会放弃。"
    金晓钟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吧晓玲，在他心里，你连个小官位都比不上。"
    "不。"王洋直视金晓钟的眼睛，"正因为重视晓玲，我才不能接受这种施舍，一段健康的关系应该是互相成就，而不是一方完全依附另一方。"
    "我爱晓玲，也尊重她作为独立个体的选择和追求，同样，我也希望保留自己的事业和尊严，如果我依附于她的家族而存在，那会让我觉得自己不算个男人。"
    金晓玲的眼眶红了，她悄悄在桌下握住了王洋的手。
    金晓钟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表情复杂。
    最终，他站起身："王镇长，话说得很漂亮，但现实是残酷的，晓玲是金家的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你们好自为之吧。"
    他转身离开包厢，皮鞋声渐渐远去，直到完全听不见了，金晓玲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椅子上。
    "对不起，老公。"她声音哽咽，"我没想到他会这样......"
    王洋轻轻抱住她："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
    "那些照片......"
    "有人故意拍的。"王洋苦笑，"看来我的敌人比想象的还多。"
    金晓玲抬头看他："你害怕吗？"
    王洋想了想，诚实地回答："怕，但不是怕你哥哥，而是怕连累你，老婆，如果你现在想退出，我愿意放手，甚至哪怕你回家找那个林世明，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只要你能幸福。"
    "闭嘴。"金晓玲用手指按住他的嘴唇，"我金晓玲认定的事，从不回头。"
    王洋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暖流。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手指："那我们回家做饭吧，排骨该凉了。"
    金晓玲破涕为笑："好，回家。"
    两人手牵手走出茶楼，阳光依旧明媚，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过。
    但王洋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金家的阻力，官场的明枪暗箭，还有那个偷拍自己的神秘人，都会给自己造成很大的麻烦。
    未来的路，注定不会平坦。
    但此刻，握着金晓玲娇小玲珑的玉手，王洋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
    余添的镇委副书记办公室里，茶香袅袅，阳光透过半拉的百叶窗，在红木办公桌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余添靠在真皮座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精致的紫砂茶杯，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老赵，你看这份材料。"余添将一叠文件推向对面的赵文斗，"我让人又搜集了些王洋平时工作的'事迹'，足够再给他上点眼药了。"
    赵文斗接过文件，眯着眼睛翻看。
    这位副镇长今年五十有二，头发已经花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
    "老余啊，这些材料靠谱吗？"赵文斗指着其中一页，"比方说这里，你说王洋在镇里搞工程收受回扣，有确凿证据吗？"
    余添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要什么确凿证据？上次那些照片不也没实锤吗？关键是给上面留下印象，这个王洋，有问题！"
    赵文斗皱了皱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已经凉了，苦涩的味道让他不由得咧了咧嘴。
    他隐约觉得余添的做法有些冒险，但想到王洋在县里越来越大的影响力，又觉得确实该做些什么，不然他们这些人就等于是在坐以待毙。
    "陈书记知道这些事情吗？"赵文斗压低声音问。
    余添神秘地笑了笑："有些事，领导不知道比知道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赵文斗刚想回应，办公室门突然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两人同时抬头，只见县交通局的李副局长满脸通红地冲了进来，手里挥舞着一份文件。
    "余书记！出大事了！"李副局长声音颤抖，"我们......我们这些人都被停职了！"
    余添手里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水溅在他的西裤上，但他浑然不觉。
    "什么停职？都有谁被停职了？"
    "我们！所有人！"李副局长把文件拍在桌上，"刚收到的正式通知，县常委会通过的决议！停职审查，包括你和赵副县长！怎么办？"
    赵文斗一把抓过文件，眼睛急速扫过上面的内容，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红转白，最后变得铁青。
    "这......这不可能啊......"他喃喃道，"怎么会被停职？上次的县委会议已经结束了，根本没有这回事啊。"
    余添夺过文件，自己看了起来，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诬告，陷害，停职审查......"这些字眼像刀子一样刺进他的眼睛。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李副局长突然指着余添怒吼，"说什么有陈书记撑腰，万无一失！现在好了，老子二十年的工作全完了！"
    余添猛地站起来："你吼什么吼！当初拿材料的时候，你不是拍着胸脯说王洋那小子欠收拾，这次咱们必须把他给扳倒吗？现在出事了，就想全推我头上？"
    办公室里的吵闹声引来了更多人，不一会儿，小小的办公室已经挤进了七八个干部，都是这次参与举报王洋的人。
    有人面色惨白地靠在墙上，有人焦躁地来回踱步，还有人不死心地一遍遍翻看停职通知，仿佛希望上面的字会突然改变。
    "完了，全完了......"县住建局的张科长瘫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我明年就退休了，这一停职，养老金都要受影响......"
    "都怪余书记！"农业局的刘副局突然爆发，"当初就是他说什么王洋在镇里就有问题，要为民除害！现在害的是我们自己！"
    余添被众人的指责逼得节节后退，最后跌坐在椅子上。
    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脑子里飞速思考着对策。
    不应该啊，陈学文明明暗示过会支持他们的行动，并且他们这些镇委镇政府的干部，要被处理也应该通过县常委会来决定，怎么突然就变成这种局面了？
    "大家冷静！"赵文斗提高声音试图控制局面，"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我们得想办法解决问题！"
    "想办法？"李副局长冷笑，"常委会都通过决议了，还能有什么办法？你赵文斗不是号称在市里有关系吗？怎么不拿出来帮我们解决？"
    赵文斗被噎得说不出话，他确实在市委有个老同学，但那种关系在这种时候根本派不上用场。
    办公室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空气中弥漫着愤怒和绝望。
    有人开始摔东西，文件、笔筒、茶杯......能扔的都成了发泄工具。
    余添的办公桌上一片狼藉，精心准备的那些"材料"散落一地，被人踩在脚下。
    "余添，你必须给个说法！"刘副局一把揪住余添的衣领，"是你把我们拉下水的！"
    余添奋力挣脱："放开！你们自己没脑子吗？我说举报就举报？还不是你们自己也看王洋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