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朝怼百官

    “宣裴衍上殿。”
    裴衍现身，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灵凰古朝内，能够如此毫无礼数地进入大殿的，也只有裴衍一人。
    能够仰面视君的，也只有他一人。
    “草民裴衍，参见陛下。”
    裴衍躬身行礼。他有特殊许可，可以不用跪拜。
    凤清璇此时神情严肃，说道：“裴衍，朝中有大臣参你，说你将病患集中起来，毫无人道。你作何解释？”
    裴衍嘴角上扬，看来有些人坐不住了。他要的就是这样，逼着对方出手，这样就会暴露他们的目的。
    “回禀陛下，草民只是为了赚钱而已。”
    这理由听起来很离谱。皇帝亲自传唤，他不说一些为国为民的大话，反而直言真实的目的。
    裴衍观察了一下周围人的眼神。
    李校尉正要说话，裴衍抢先一步说道：“既然我是为了挣钱，首要目标就是要治好这些病人，何来毫无人道之法？”
    凤清璇心中微微一动。
    难道前些时日，他要说的好消息是要治疗病患？可是这种事情为何不说？如果说了，自己会全力支持。
    为何不说？
    为了今日之局？
    凤清璇悟到，裴衍本来想说，他那日的兴奋劲是真的，后来却支支吾吾，找借口搪塞。这是女子的第六感。
    是临时想到今日之局。
    这份暖意涌上心头，凤清璇眼眸温柔，心想：衍儿长大了，能为自己分忧了。
    李校尉打破气氛：“陛下！据我所知，裴家一直在赔钱，并未有任何营收。他们裴家前些时日的假账、售假还历历在目，此番怎么可能是善举？！”
    裴衍反驳道：“这位大人，可能不太了解商人。没错，假账以及售假这件事，是我裴家做的，我们也得到了相应的惩罚。可你说我裴家不赚钱，这就是在骂我们裴家这种商贾了。”
    裴衍背着手，走了几步，对李校尉说道：“治国之道，我相信李校尉肯定是烂熟于心。策论之中，是否有一句话：‘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取利之法，有战之战，有不战之战！’无非四个字，曰：为国取利。”
    文官群臣看裴衍，都露出一丝错愕。
    裴衍一介武夫，也是灵凰古朝最大的花瓶，却能说出策论之语？
    “此话，用在商贾身上也非常合适。”
    裴衍走到李校尉面前，询问道：“请问大人，你明面上看到了我裴家一直在赔钱，可你没看到的是，我裴家正在收复那些失散的民心。”
    李校尉还想要说，裴衍压着他的话大声说道：“不错！假账售假，是裴家做的。须知知耻而后勇，如今裴家为了挽回声誉，投入一些又何妨？”
    李校尉无话可说。
    一名官员站出来说道：“巧舌如簧！无论你如何巧言令色，也无法改变你裴家就是奸商的事实！还为自己做的事附加家国大义！本是小人却非要冠以君子，滑天下之大稽！”
    还有人跳脸输出。
    来得好，裴衍就怕找不到你，现在你自己站出来，那就不怪我了。
    “这位大人，此言……有失公允偏颇。在下从始至终，都未说过我是为了天下，我的目的是为了赚钱。”
    裴衍自信满满，笑道：“须知，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各位大人，你们都好好想想，你们啊，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瘟疫在玄凤城已有半月有余，唯有我裴家处理的这四日，才有所缓和！”
    裴衍将声音加上一些武气，震慑群臣：“你们谁！做到了？”
    凤清璇这时候需要站出来说话，她问道：“哦？户部可有记载？”
    一名户部的官吏打开记载，颤颤巍巍地念道：
    “户部奉命监察玄凤城瘟疫疫情，今将十六日疫情进展，谨具奏闻，伏乞圣鉴。自瘟疫初发以来，前五日，玄凤城内共计三千人染病，病情蔓延迅速，百姓惶恐不安。自第六日起，每日新增病患约一千人，疫情持续加剧。至第十二日，病患总数已突破一万三千人，城内医馆药铺人满为患，药材紧缺，医者疲于奔命。自第十三日始，疫情稍有缓解。四日内，新增病患数目由每日一千三百人，逐日递减至每日仅增二百人。此乃陛下洪福，天佑我朝，疫情得以控制。”
    官吏汇报完毕，百官一片震惊。
    裴衍开始接手的四日，确实有了很明显的效果。户部尚书本来想要润色一下，将这份功劳抢过来，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凤清璇听完，面露喜色。
    户部的记载不会骗人。宋太师一语不发，这件事大势已去。说得越多，暴露的也就越多。
    “很好！这说明，裴衍的方法奏效！号令全国，按照裴衍的方式来执行！”
    命令传下来，谁敢不从？消息一旦传回来出问题，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众臣领命。
    众人退下，裴衍打算离开之前，却被一位官吏叫住：“裴衍少爷，下朝以后，可否找个地方商谈？”
    裴衍表面不动声色，答应下来。
    “那好，城中日月楼，期待裴少爷光临。”
    此人是朝中的户部官员，品级好像也不低。离开帝宫以后，裴衍叫人通知上官元帅。
    天衍阁，可以开始行动。
    指挥是上官青云，将这次朝堂上提出异议的官员先抓起来，不用审讯。尤其是户部尚书，裴衍参加了宴会回来，第一个就要审讯他。
    按照约定，中午之前来到日月楼。
    这里依旧生意不错，毕竟感染疫病的只有底层不会习武的百姓，没有武气的保护。
    来到正门口。
    小二迎出来，见到是裴衍，稍微犹豫一下，挂上笑容欢迎：“裴少爷，有日子没来了。耿大人在楼上等您。”
    小二微微示意，有危险就不要去。裴衍心中明白，于是说道：“多谢。不用送了，我自己上去即可。”
    小二也没招了。楼上已经埋伏好了刀斧手，没想到是针对裴衍的。现在百姓们的心中，裴家都是好人。
    上楼。
    三楼一整层都包下来了。
    “裴少爷！快请坐。”
    耿丘起身迎接，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人熟悉，唐家少爷唐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