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锈痕诊疗室

    急诊科消毒水的气味第三次触发苏夏的青铜菌脉时，她终于确定陆时溯白大褂下的心跳频率有问题。
    那道横亘在实习医师虎口的疤痕正在渗血，医用胶布根本贴不住暗红菌脉的游走——就像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冷柜底层的霜花，每当他俯身给患者清创，霜花纹路就会在苏夏视网膜上重组为逆光螺旋的残影。她攥紧护士服口袋里的枇杷糖浆瓶，金属瓶盖内侧的Σ符号正灼烧掌心，那是今早在更衣柜发现的，夹在匿名情书与过期手术刀之间的锈痕警告。
    "3床换药。"
    陆时溯的声带像被砂纸磨过的青铜器。他推着治疗车经过时，苏夏的菌脉胎记突然暴长，玫瑰色纹路蔓向后颈，将整片肩胛骨灼烧成首轮实验室的平面图。治疗车底层暗格传来机械齿轮的嗡鸣，那是他每天深夜偷偷组装的青铜骰子，此刻正渗出星孩的量子蜂蜜味道。
    记忆侵蚀警报
    输液管内的生理盐水呈现菌脉纹路
    心电监护仪波动频率与青铜骰子同步
    陆时溯的瞳孔倒影里漂浮着便利店货架
    苏夏在处置室堵住了他。陆时溯正在用雕刻刀修改青霉素瓶身的保质期，刀刃残留的青铜碎屑与虎口疤痕同频震颤。她突然扯开他的衣领，锁骨处未愈的穿刺伤里，半截逆光鲸的机械鳍正渗出荧光菌液。
    "陆医生每晚在拼什么？"
    她将枇杷糖浆拍在治疗台上，瓶盖Σ符号突然投影出急诊科立体图——所有诊疗床都连接着便利店冷柜的制冷管，昏迷患者的静脉里流淌着量子蜂蜜。陆时溯的疤痕突然暴长成菌脉锁链，将苏夏的双手铐在紫外线灯架上，灯管表面浮现林晚的手写医嘱：【每日三次，记忆清除术】。
    "苏护士的妄想症该加重药量了。"
    他的手术刀挑开枇杷糖浆的密封膜，褐色液体在空气中蒸腾成青铜雾气。苏夏的菌脉胎记在此刻裂变，玫瑰纹路吞噬紫外线后暴发伽马射线，诊疗室突然硅基化成便利店剖面——输液架变成关东煮锅炉，抢救车底层塞满锈蚀的婚戒，而陆时溯的白大褂左兜里，黏腻的枇杷糖正包裹着未激活的误差率芯片。
    锈痕共鸣启动
    心电监护电极片吸附患者胸口的Σ纹身
    陆时溯的青铜骰子拼出便利店收银机密码
    苏夏的菌脉胎记加载出星孩的哭喊坐标
    当夜班护士的惊呼炸响时，苏夏正将陆时溯按在药品冷藏柜上。他的虎口疤痕卡在柜门缝隙，渗出的锈血在玻璃表面蚀刻出急救指南——那是用首轮实验室消毒密码改编的，每个数字都对应着菌脉纹身的痛觉阈值。冷藏柜深处，二十三支葡萄糖液突然爆裂，混着青铜碎屑的液体在地上凝结成星孩的残影，正抱着心电图纸折成的玩偶熊。
    "妈妈…疼……"
    残影举起小熊，熊眼投射的画面让苏夏战栗——陆时溯每天给3床植物人注射的根本不是营养剂，而是林晚遗留的量子防腐液。患者后颈的玫瑰胎记与她同频共振，那是被改造成人形培养皿的另一个自己。
    陆时溯突然扯断胸牌挂链。金属链坠裂成两枚青铜齿轮，嵌入抢救车底层的暗格时，整间急诊科突然量子折叠。苏夏在时空乱流中抓住他的手腕，菌脉胎记暴发出的强光里，七百个便利店货架如墓碑林立，每个货架都陈列着不同形态的陆时溯：
    手持婚戒的药剂师
    脊椎植入误差率芯片的主刀医生
    瞳孔里漂浮逆光螺旋的便利店店长
    "你究竟……轮回了多少次？"
    苏夏的菌脉纹身缠住他的颈椎，却在触及皮肤时尝到枇杷糖浆味的刺痛——那是陆时溯用锈血编写的记忆防火墙，每个痛觉神经元都囚禁着一段被清空的时光。
    林晚的机械残影从心电图纸卷里爬出时，陆时溯的青铜骰子刚好拼完最后一道凹槽。骰面弹出的不是数字，而是苏雪在首轮实验室被删除的初吻记忆。当这段记忆通过菌脉胎记灌入苏夏神经时，急诊科突然坍缩成便利店冷柜，陆时溯虎口的疤痕彻底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着的、裹满锈血的误差率芯片。
    "现在……"他将枇杷糖浆浇在芯片表面，"要尝尝修正过的甜度吗？"
    苏夏咬破芯片外壳的刹那，急诊科候诊椅全部碳化成青铜雪。而三公里外的便利店仓库里，某个未开封的关东煮汤锅突然暴沸，锅底粘着的婚戒正在熔解星孩最后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