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感谢对方，愿意接纳残破不堪的自己。

    姜娇柔声：“傅先生，我欺负您的可能性很低吧？”
    傅燃笑：“再低的可能性，也是有可能的，对么？”
    “在我们的人生里，不就是在等待那些突如其来的小概率奇迹么？”
    “否则，人生多没意思。”
    “你是不是在等？”
    姜娇她头发盘起，雪白头纱顺着风轻轻飘，脸上带着不沾染世事的纯美。
    她歪了一下头，轻巧的笑：“傅先生，欺负您吗？要这么说，确实有点期待……”
    傅燃手放在她的腰上，把姜娇拉过来，低声在她耳边：“那你可要手下留情啊，我可有点害怕……”
    姜娇仰起头，嘴唇蹭在他的嘴边，俩人呼吸交缠：“别怕。毕竟我挺喜欢你的。”
    傅燃加深了这个吻：“我也很喜欢你。”
    俩人牵着手，缓慢走向山顶庙宇中，燃香的烟，打着卷，上升散开。
    等在大殿中举行仪式的众人，看见俩人边聊天边牵手，傅燃在温和的笑，傅老太太激动不已，抹着眼泪：“我就说阿燃会喜欢她的……”
    “阿凤活着的时候，就希望阿燃能婚姻幸福……”
    傅晨光劝：“我哥笑着的时候，一般是讨论怎么杀人。喜欢是有可能的，只是要看喜欢切下来的哪部分，整个的人他不可能喜欢，他一直有厌人症。”
    傅晨光是顺着小路上来的，这段路他走了三分钟，这俩人磨磨唧唧走了15分钟，真腻歪。
    傅老太太瞪了他一眼：“你嫉妒。”
    傅晨光：“是是是，我妒忌他为了拿到他母亲的遗嘱被迫结婚。”
    傅老太太看着傅晨光：“晨光，这话不对。”
    “被迫也是一种自愿。不做选择也是一种选择。”
    “你选择了非自愿，你选择了不选择。”
    “人么，永远是有选择。只是在自己可以选择的时候，放弃了选择罢了。那就只能……吃别人给的东西了，有什么办法。”
    她笑了一下，望向傅燃和姜娇：“而阿燃么，谁能强迫他，不是在讲笑话么？”
    傅晨光看着两个人不断走近，沉思，他赌一块钱这俩人貌合神离，只上床没感情。
    他说的那些话，到底对姜娇影响了多少……一点都没影响是不可能的，没有人面对傅燃不动摇不害怕。
    他没指望姜娇全信，但怀疑这种东西，别人只要种下一个种子，这颗种子自然会在这个人的心里自己长成大树，根本不用别人浇水，这个人自己就会往种子上浇水施肥勤勤恳恳。
    婚礼仪式只有傅家人、姜家人、和律师、寺庙住持以及一些见证举办仪式的和尚。
    律师和住持站在一起，有一种诡异的不搭，好像虫洞把两个平行世界粘在一起了似的。
    姜娇和傅燃走进山顶庙宇，过门槛的时候，傅燃弯腰轻轻把她提着婚纱裙摆，走在后面。
    红毯从门口蔓延到大殿内。
    两旁的和尚敲着木鱼念经。
    夹杂着飞鸟与风铃声。
    扑鼻而来的香灰味道……
    他们一走上红毯，整个庙宇的经文念诵不断增大，伴随着颂钵敲击声……
    空气在经文念诵下，微微荡着。
    他们一步一步走进大殿。
    大殿空旷，而大。
    正对面是100米高的佛，平静向前看，无悲无喜，普度世人似的。
    整个大殿四周，燃着红烛。
    外面的阳光也透过门窗倾泻进来。
    寺庙住持边念经文，边示意姜娇和傅燃跪在佛前的垫子上。
    空荡荡的大殿，仿佛只剩下两个人。
    耳边是经文的念诵。
    姜娇穿着玫瑰婚纱，傅燃穿着黑色西装，一起跪在垫子前，虔诚磕了三个头。
    傅燃扶着姜娇站起来。
    傅家和姜家的家人站在大殿旁边观礼。
    住持示意：“新人拜父母……”
    傅燃看一眼他。
    住持有些结巴：“不……不拜也行……”
    傅燃走过去冷声笑，对姜成语气很温和：“岳父，我只跪死人，您需要吗？”
    姜成结结巴巴：“不不需要……”
    傅朝和傅朝现任老婆也不介意。
    拜天地，拜自己，拜众生，即可。
    住持接着：“夫妻对拜。”
    他也第一次主持这个奇怪的婚礼，穿着婚纱和西装，用的是传统的婚礼仪式，还不拜父母。
    姜娇与傅燃在佛像面前站定。
    两个人眼神对视。
    周围的人和景物全部虚化。
    佛像在旁边俯视着两个人，悲悯，祝福，祥和。
    姜娇看向傅燃，傅燃的眼睛盯着她，眼里卷起波涛汹涌，缓慢被笑意代替，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弯身鞠躬。
    感谢对方，愿意跟自己在一起。
    感谢对方，愿意接纳残破不堪的自己。
    感谢对方，愿意在这一刻，愿意跟自己共度以后的生活。
    天大地大，这个世界，也不过只有两个人而已。
    红烛的光在身边蔓延，念经声声声入耳，燃香味入鼻，佛像俯视。
    把这一刻定格。
    而傅燃把婚礼选在这里，是想给自己的亲生母亲看，自己这样的人也能跟一个相爱的人结婚。
    幸好是她。
    只有她。
    姜娇在那一刻，居然看见傅燃的眼睛微红，他垂眸，把眼里的翻滚的浪花压了下去。
    住持轻声敲响颂钵，“叮~~~”一声，他的声音苍老古朴：“新人礼成。”
    “在佛的见证下，你们夫妻要一心，互相扶持，恩爱白头。”
    傅燃走向前两步，紧紧抱住姜娇。
    周围念经声恍惚变大。
    他抱的太紧。
    姜娇觉得自己满身都是傅燃的气味，恍惚间这个世界只剩下傅燃。
    傅燃带着笑意在她耳边低声：“现在，你是我的了。我好开心。”
    姜娇想到自己要逃走的计划，紧紧抱住傅燃，承受着他用力的拥抱，让傅燃恨自己……他会杀了自己吧……
    但这一刻……甜蜜与纠结相缠，还是甜占了上风。
    她在傅燃的怀里，两个人的气息交融。
    傅燃带着笑意放开低声在她耳边：“好粘人啊你。”
    “大家都看着呢。”
    傅燃放开紧紧箍住姜娇的手。
    姜娇一转身，果然看见一群人一言难尽看着他俩，表情带着不解，有些震惊，有些无法消化……一个拥抱而已，这么难以接受吗？
    傅燃转向律师：“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