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拜自己灵堂

    程眉给鹿芊芊擦眼泪：“乖，别哭了。”
    鹿芊芊哽咽：“现在网上都传，说我搞献祭，被反噬了。我的名声完了。我好不容易爬上三线，刚要冲二线。”
    鹿芊芊的父亲鹿枫冷声：“家里为了你当明星花了多少钱捧你？电影电视出歌，哪个不是咱们鹿家投资的？你别因为这点小事儿就影响你的事业。该工作工作。”
    程眉叹了口气：“芊芊，家里为了你花了不少钱，你工作耽误一天，家里损失很多。你赶紧调整状态好吗？”
    鹿芊芊脸色煞白：“我也不想啊。呜呜呜……可是我一闭眼，就是鹿娇小时候那张脸，带着恐怖鬼魅的笑，冲着龇牙咧嘴，上来就要咬我，吸我的血。”
    “我为什么要喝人血啊。”
    程眉：“你身体弱，当时生病差点死了，找了大师给看的。说一定要这样，你才能活过10岁。”
    鹿枫也低声：“我们一点都不后悔，芊芊，能用她的命换你的命，我们义无反顾会这样做的，再来一次，我们做父母的还会这么选。”
    程眉：“我跟你爸爸太爱你了。芊芊，你要振作起来。”
    刘大师低声：“灵堂重地，不如各位回去休息吧。”
    鹿家一家人看了看灵堂上鹿娇黑白照片，一阵胆寒，他们也不愿意看着这张照片，几个人就散了。
    灵堂变得冷清，无人。
    凄冷的风在暗夜吹动，地上的纸钱缓缓飘。
    姜娇推开灵堂门。
    跟10年前的自己面对面，她死了，自己还活着。
    这个感觉很诡异。
    灵堂里穿堂风呼啦啦吹过，白色黑色帷幔飘起。
    冷飕飕的。
    姜娇规规矩矩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缓慢认真。
    十指合十，默默跟自己许了个愿：鹿家一家三口全都不能放过！
    她伸手摩擦着脖子上观音玉坠，嘴角噙着冷淡的微笑。
    一转身，看见刘大师，摸着花白的胡子，看着自己。
    姜娇挑眉，声线柔软清淡：“刘大师，抓鬼？”
    刘大师眼神带着晦暗不明，上下打量她，长长呼出一口气：“鬼抓，人不抓。你是人是鬼？”
    姜娇眯着眼睛：“目前是人。”
    她问：“你的胡子是真的吗？”
    刘大师一愣：“假的，贴上的。”
    姜娇点头：“我觉得也像。”
    俩人互相对视，笑了。
    姜娇往前走，声线清冷：“不抓我就走了。”
    刘大师：“回见。”
    姜娇侧了下头，这个刘大师有点奇怪。
    她找到鹿芊芊的房间，看见房间里火光一闪，应该是鹿芊芊在烧符纸，没一会儿灯就熄灭了。
    又等了一会儿，她从一层爬上去。
    从窗户跳了进去。
    愣住了。
    屋里，她刚跳下窗台，就跟刘大师对视。
    刘大师笑眯眯的摸着胡子。
    “我说回见吧。”他一副德高望重猜对了的样子。
    姜娇想了想，也不难猜，自己肯定先从鹿芊芊下手。
    但这个刘大师，有点过于友好。
    姜娇看了一眼床，鹿芊芊在床上睡的正香。
    刘大师也看了一眼鹿芊芊，得意：“我那个符纸里有安眠药，她醒不了的。”
    姜娇恍然大悟，难怪他能大大方方从大门进来。
    她见刘大师不阻止她，开始动手做自己的事情。
    她拿出一双小孩子的鞋，割破鹿芊芊的胳膊，血顺着雪白的胳膊流到地上。
    姜娇把小孩鞋底沾满血，踩出一屋子小孩的血脚印，地上、屋顶。
    在镜子上，用血写着，死。
    做完之后欣赏了一下，很美，自己挺满意。
    鹿芊芊的血，流一流，慢慢伤口就凝固了，血出的少了……一滴一滴……
    刘大师看着她，也没说话。
    姜娇觉得还差点什么，最后，想到了，把鲜血抹在了鹿芊芊的嘴边，顺便把她的嘴张开，喂了吃了一口自己的血。
    拍了拍手，完美。
    “不抓我走了呀~~”姜娇抬头对刘大师说，软绵绵的说，人善人欺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她刚放了别人的血。
    刘大师仙风道骨：“回见。”
    姜娇眉头蹙了一下：“我走了之后，你别给我擦了呀，人家很辛苦的。”
    刘大师笑了：“不会不会。这画作充满意境，从画延伸到现实，毁了可惜。”
    姜娇：“大师，你怎么不渡他们过这个劫数啊？”
    刘大师：“渡，分很多种。我这也是渡他们啊。”
    “做了错事，去承担这个错误的结果，我就是在渡他们。”
    “尊重物理因果，偿还自己的报应。”
    “打破执迷不悔，理解我佛慈悲。”
    姜娇提醒：“大师，你是道家。”
    刘大师假咳了几声：“众神合一嘛。”
    姜娇上下打量这个穿着灰扑扑道袍的大师，巧笑盼兮：“那谢谢大师喽。回见。”
    她伴着月色，从二层窗户爬下去，又从小门钻了出去。
    刘大师低声：“不要谢我……”
    远远从窗户边吹到姜娇耳边。
    姜娇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大师，确实很奇怪，难道是……悬天监狱某个人交代了暗中帮自己？
    她不解，回到别墅。
    今天有点晚，不知道傅燃会不会发神经……
    她经过徐医生提醒，忽然想明白傅燃，也有点想明白自己，他们这种人，不会用正常的方式表达，因为没学过。
    傅燃愤怒的时候，会不断折磨别人，让别人痛苦，因为他无法表达自己的痛苦，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让别人也感同身受。
    就跟自己一样，自己给鹿芊芊放血，不过就是想让鹿芊芊体会自己的痛苦罢了。
    她推开别墅门。
    傅燃穿着黑色西装，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在看资料，清清冷冷抬起头看她，水晶灯下带了点温柔的光晕。
    姜娇一抖，低头，想了想，“噗通”一声跪下：“傅先生。我回来晚了，您罚我吧。”
    傅燃凝视着她柔顺的跪着，三天没见，她从濒死已经能活蹦乱跳。
    姜娇这么一跪，傅燃有点……又茫然又不知所措，内心愤懑却无处发泄。
    姜娇在生气！
    用过于夸张的尊重来讽刺他。
    还是，他上次把她吓坏了？
    傅燃声音低而磁性：“吃饭了吗？”
    姜娇抬头，轻柔问：“傅先生，我该回答吃了，还是该回答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