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只借给你一道题的时间

    中午吃饭的时候， 一听到向云舒要早上五点就去教室里学习，夏沅初都皱紧了眉。
    “太早了吧，你起得来吗？”
    向云舒却自信满满，“我之前一直都这个作息，放心，熬得住。”
    夏沅初也是在她重生后，两人开始熟络，到关系越来越好，前世的向云舒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们几人中或许只有路星澈清楚了。
    路星澈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向云舒见他不理自己，以为他还在和自己冷战，索性也不和他说话了。
    看谁憋不住。
    第二天，闹钟准备响铃，向云舒被猛地惊醒，伸手关了闹钟，本想继续眯一会儿，想到自己昨天的豪言壮志，她重新睁开了眼。
    一咬牙，她从床上爬了起来，认命地洗漱。
    十分钟后，向云舒走在漆黑的校园里，微弱的路灯衬得她身影小巧又可怜，寒风凛凛，她冷得裹紧了外套。
    直到坐到教室里，她都是恍惚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她实在想不到，以前这种日子，她是怎么一直坚持下来的。
    此时的校园里，安静得像是座孤岛，她走到教学楼底下的时候，没有看到一间教室是亮着灯的。
    她从桌肚里拿出课本和试卷，深深地叹了口气。
    “等把这些知识都捡回来了，我就可以睡懒觉了。”她一个人坐在教室里自言自语，开始给自己画饼。
    刚写几个字，她就觉得手冻得僵，拿着水杯去接了热水。
    拿在手心里，她才感觉身体开始热了起来。
    终于静下心来，开始学习。
    一中门口，一辆黑车停下，路星澈从车里下来。
    他看了眼半开的校门，迈着长腿走了进去。
    校园里很安静，因为时间太早，路灯都没有完全打开，只有几盏两盏亮着微弱的光，路星澈的身影在路灯下越拉越长。
    走到教学楼楼下，路星澈仰头看了眼，只有一间教室是亮着灯的。
    这一幕，像是刻在脑海深处一样，再次重现在他眼前。
    路星澈抬脚，朝着楼梯口走去。
    一班后门处，路星澈顿住脚步，他侧身看了眼班里，宽阔的教室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坐在那里。
    向云舒正背对着他，低头看着试卷上的题目。
    路星澈喉结滚动，这一幕渐渐与前世重合。
    高一刚开学那年，路星澈16岁生日。
    路父路母在国外忙，连他的生日都回不来，只是打了几万块钱在他卡里，让他和自己的朋友去吃顿好的。
    路星澈一言不发，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开心的和朋友去过生日，而是一个人在网吧打了通宵的游戏。
    直到他饿得胃隐隐作痛，才起身离开网吧，那时候太早，几乎没什么早餐店开门。
    他去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块面包，一边啃着，一边走回了学校。
    那是他第一次这么早到学校。
    他踩着路灯下的影子，上了教学楼，四周安静的可怕，只有一两间教室亮着灯。
    他路过一班门口，看到了靠窗位置的向云舒。
    女孩儿正趴在桌上，空荡荡的教室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路星澈看着女孩枕在手臂上的侧脸，不算特别惊艳，甚至看起来很憔悴，但莫名让他顿住了脚步。
    女生手臂下压着几张试卷，写得密密麻麻，字迹娟秀却有力。
    她睡得似乎并不安稳，睫毛轻轻颤动着，眉头时不时皱起。
    两人都安静的保持着没动，那一刻，路星澈有种错觉，他似乎感觉到两颗孤独的灵魂相遇了。
    第二天，他又破天荒地早起去了学校，又就在一班门口看到了她的身影。
    她依旧穿着昨天的校服，马尾扎起，黑发垂落在肩头，不过她没有像昨天那样趴着睡觉，而是拿着笔在写什么。
    路星澈不由地走近了几步，想要看清她在写什么。
    向云舒察觉到了什么，忽然侧头看向他。
    那一刻，路星澈屏住了呼吸。
    女孩略显疲惫的眼神里，突然染了几分惊吓，像受了惊的兔子。
    她把头转了回去，似乎低的更下去了。
    路星澈知道自己吓到了她，留下一句抱歉，便匆匆离开了。
    从那以后，他就开始默默关注她，每天很早就到学校，每次看到一班教室亮着灯，他就知道一定是她来了。
    后来，他慢慢察觉到自己好像喜欢上她了。
    可是，向云舒好像不太喜欢他，根本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
    他第一次问她要联系方式，她拒绝了。
    第一次向她表白，也被拒绝。
    后来他们毕业后，各奔东西，他再也没有见过她一面。
    最后再听到她的名字，却是她去世的消息……
    路星澈陷入回忆，脚步不自觉向前，他站在窗户外面，刚好能看到向云舒的侧脸，就像第一次他见她的那次一样。
    向云舒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里握着一支笔，放在指尖旋转。
    突然，她像是感受到什么，抬头看向窗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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