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人心易变

    感应到九天之上的天心印记不稳，那些沉眠的禁区至尊们也纷纷跟着苏醒了过来。
    “区区一万年的时间，那位人族大帝就要坐化了吗？”
    “太一应该是在那次梳理天地万道的过程中，受到了大道反噬，恐怕已经伤到了根源。”
    “他能够坚持这么久，已经出乎了我们的意料。”
    瞬间，众多至尊不禁回想起那道屹立在九天之上的巍峨帝影。
    整整三个月，太一在九天之上与天地万道足足厮杀了三个月。
    人界震颤，万道磨灭不是一句虚话，甚至有人一度以为人界宇宙将要毁在那一次恐怖的厮杀之中。
    “诸位道友，此时天心印记晃动，看来太一的确命不久矣，不知有哪位道友愿意与我出世，一同清算太一。”
    “没错，当年太一欺我不死山太甚，险些毁掉不死山，本皇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太一，一定要让他凄惨落寞。”
    宇宙深处，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令人不寒而栗。
    “八千年前，太一便已经将蟠桃不死神药服用，他已经无法活出第二世。”
    “眼下他气血衰败，又被天地万道反噬伤到根源，本皇不信他还能维持当年的巅峰状态。”
    又一道惊世光柱从宇宙深处亮起，隐约间，似乎还能看到一方浩瀚无垠的银色海洋。
    轮回海，这是古来就有的生命禁区，仅仅只是名号，便足以让众多生灵惊惧。
    在万年前楚天舒证道后，曾经杀入轮回海深处，逼得一位至尊出世迎战。
    甚至到最后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平息了太一的怒火。
    这让轮回海中的至尊愤懑不已，纷纷视为奇耻大辱。
    如果不是当初太一的表现实在太过骇人，轮回海没有把握，这才选择了忍气吞声。
    如今万年过去，太一不复巅峰盛况，这群至尊自然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须臾之间，一道又一道的至尊气息开始苏醒。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眼下天心印记虽然不稳，但以太一的表现，应该还能撑个一两千年。”
    “两千年后，等太一衰落到极点，我们再一同出世，与他清算！”
    “现在杀上门去，容易与他拼个同归于尽，太不值当了。”
    此话一出，不少至尊皆是连连附和。
    即使是强如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太一的实力的确要比他们强上不少。
    此时天心印记才刚刚显出不稳，以帝者的手段，足以轻易稳住。
    再加上太一体质不俗，应该还能够熬个一两千年。
    如果现在就打上门去，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能够自斩一刀，落入生命禁区苟活，这些至尊哪个不是自私自利之人，怎么可能为了一时冲动，白白为别人做嫁衣。
    没过多久，随着各大生命禁区达成一致，弥漫在宇宙八荒的至尊气息也逐渐散去。
    各个生命禁区不约而同在再次沉寂下来，而且比之前更加隐秘。
    显然，他们也怕太一晚年之际变得疯癫，冲进生命禁区与他们同归于尽。
    ......
    混沌之中，一条金光大道展开，所过之处，原本狂躁的混沌之力当即变得温顺起来。
    在处理完混沌小世界后，楚天舒便朝着人界宇宙往回赶。
    好在临走之前，他曾刻意留下道标，不然还真有可能迷失在茫茫混沌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楚天舒终于在前方感应到一股十分亲切的气机，顿时精神大振。
    不过刚一靠近人界天地的楚天舒，立马便感应到天地之中传来众生满满的恶意。
    “咦？”
    “没想到有这么多人盼着我早点归西！”
    在他的感应之中，这些恶意不仅源自于各大生命禁区，就连太古万族对他也是满满的恶意。
    甚至就连人族之中，也有一部分人对其相当不满。
    禁区至尊可以理解，毕竟楚天舒万年前可是让他们既丢面子又丢里子，恨不得将楚天舒生吞活剥。
    太古万族那边也对楚天舒没什么好感，他的出现让原本式微的人族再次崛起。
    而太古万族面对当世有大帝坐镇的人族，不得不束手束脚，主动放弃了很多利益，生怕引起这位人族大帝的打压。
    至于那些对他不满的人族，则是认为他的存在阻碍了他们的证道之路。
    “真是有意思，果然是好人难做！”楚天舒摇了摇头。
    眼下的场景让他不禁想起前世的一个小故事。
    好人就得被人拿枪指着？这是汤姆什么狗屁道理。
    这和楚天舒此时面临的情况，如出一辙。
    众生并不感谢太一！
    哪怕太一震慑八大生命禁区、平定紊乱的天地万道、推动人界宇宙复苏，众生依然不感谢他。
    相反，众生认为太一的存在，已经阻碍了他们的证道之路，恨不得他早点落幕。
    哪怕他做出再多的功绩也是一样。
    人性使然，它不由个人的意志为转移，从后世太阴太阳两位圣皇后裔的凄惨遭遇就能看得出来。
    恐怕也就只有当黑暗动乱再次来临时，宇宙苍生才会想起那些圣皇们的功绩。
    好在本身楚天舒对于这些苍生本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因此也没将他们放在心上。
    至于那些禁区至尊，楚天舒也不是太过在意。
    眼下经过梳理天地万道后，他的道行已经达到了二世天帝的标准。
    再加上他本身走的就是善于攻伐的大道，又正值气血攀升期，自信可以镇压一切。
    相反，他倒是希望借着这个机会，扫灭几座生命禁区。
    能够被众多至尊看中，作为蛰伏之地，这些生命禁区无一不是人界天地中举世罕见的仙土神地。
    哪怕是坐拥一方混沌小世界的楚天舒，也不嫌手中神地太少。
    与其将这些神地落在那些至尊手中，倒不如落在楚天舒的手里。
    “既然如此，我干脆就顺从你们的想法，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敢出世作乱。”
    念及于此，楚天舒的气机迅速衰落。
    眨眼间，他的脸上早已是沟壑纵横、满头银发，恍若一位行将朽木的老者。
    如果不是眉宇之间散发的极道帝威，任谁也想不到，这是昔日横压寰宇的无敌大帝。
    轰！
    一条浩瀚的金光大道洞穿寰宇八荒，在天地之间搭建起一座金色的桥梁。
    无尽的极道帝威至金光大道垂下，恐怖的气机洒遍人界天地，天地万道为其共鸣，众生也纷纷拜服在帝威之下。
    霎时间，原本不断晃动的天心印记顿时变得稳固无比，宛如永恒不变的大道，压制一切。
    “哼！”
    “强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