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7章 深渊凝视

    直升机旋翼撕裂暴雨云层，徐麟攥着发烫的"血蛭之眼"，指节泛白。仪表盘突然疯狂闪烁，机长嘶吼着："电磁干扰！我们要坠......"话音未落，机身剧烈震颤，应急灯在舱内投下猩红的光。徐麟瞥见窗外，暴雨中竟浮现出玛雅壁画上的符号，无数发光的基因链在空中交织成网。
    "坚持住！"副驾驶回头大喊，却在瞬间凝固——他的瞳孔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嘴角扯出诡异弧度。徐麟条件反射掏枪，子弹穿透对方头颅的瞬间，尸体化作一团黑色黏液，顺着舱门缝隙渗出。
    雨林在下方铺展成墨绿色的海洋，徐麟纵身跃下。伞绳缠住百年古木的刹那，他看到树冠间晃动着无数幽蓝光点，像极了星和生物实验室里类人生命体的眼睛。落地时膝盖传来剧痛，但更强烈的刺痛来自后颈——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暗红色胎记，形状与"血蛭之眼"如出一辙。
    三天后，巴黎郊外的私人庄园。徐麟戴着夜视镜翻过低矮的围墙，冷兵器在腰间发出细微碰撞声。庄园深处的实验室亮着诡异的紫光，透过单向玻璃，他看见十几个被束缚在手术台上的人。这些人皮肤下隐约浮现出流动的纹路，像无数细小的水蛭在血管中游走。
    "意识转移第三阶段测试开始。"扩音器里传来机械变声，徐麟的呼吸骤然停滞。操作台前的身影转过身，白大褂上别着国际基因学会的徽章，金丝眼镜下是张慈祥的面容——那是全球最负盛名的基因学家，诺贝尔医学奖得主阿尔伯特·海因茨。
    徐麟摸向耳麦："目标确认，准备......"话未说完，整座实验室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时，手术台上的人全部消失，只剩满地蠕动的黑色黏液。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徐麟旋身出枪，却发现枪口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好久不见，徐队长。"阿尔伯特摘下眼镜，露出布满血丝的右眼，虹膜中央赫然是个旋转的基因链符号，"或者，我该叫你——07号实验体？"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东南亚的热带丛林、白色帐篷里的手术台、自己被注射的蓝色液体......这些曾以为是前世的碎片，此刻在脑海中拼成完整画面。原来十年前的人体实验，自己根本不是参与者，而是最重要的实验品。
    "你以为星和生物、普罗米修斯只是普通犯罪组织？"阿尔伯特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它们是延续千年的文明进化计划！上古时期，外星生命体将'血蛭基因'留在地球，我们不过是让人类提前三千年完成进化！"
    徐麟的手机突然震动，是队友发来的紧急消息：瑞士银行的自毁程序竟是个幌子，真正的核心数据被转移到了这里。他猛地反应过来——所谓的追踪，从一开始就是陷阱。
    实验室的墙壁缓缓升起，露出藏在夹层中的巨型培养舱。舱内漂浮着数十具裹满绷带的躯体，每个额头都烙着相同的基因链符号。阿尔伯特按下按钮，培养舱的液体开始沸腾，绷带下的躯体扭曲变形，长出节肢状的肢体。
    "这些都是历代'容器'。"阿尔伯特走到最近的培养舱前，指尖抚过玻璃，"意识转移需要完美的载体，而你，07号，是最接近完美的存在。当年你意外穿越，反而让基因进化产生了不可控的变量......"
    徐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后颈的胎记灼烧般疼痛。他突然想起神秘道士说过的话："血蛭基因不是诅咒，是钥匙，但打开的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狱。"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你以为摧毁了星和生物就赢了？"阿尔伯特大笑起来，整个实验室开始震颤，"看看你的队友吧。"监控屏幕亮起，徐麟的搭档正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染血的基因注射器——那上面刻着阿尔伯特的私人印记。
    徐麟的枪响了，子弹穿透阿尔伯特的肩膀。但伤口处没有血液流出，只有黑色黏液不断涌出。培养舱的玻璃开始碎裂，变异生物发出刺耳的尖啸。阿尔伯特趁机按下隐藏按钮，实验室地板裂开，露出更深层的空间——那里停放着巨大的飞船，舷窗上印满玛雅符号。
    "欢迎来到新世界的入口。"阿尔伯特的声音混着警报声回荡，"三小时后，全球的供水系统将注入改良版血蛭基因。要么加入我们，要么看着人类在进化中毁灭。"
    徐麟握紧"血蛭之眼"，圣物表面的纹路开始流动。他突然想起在玛雅遗址看到的最后一幅壁画：一个与自己长相相同的人，手持发光物体站在天地之间，脚下是燃烧的城市，天空中盘旋着巨大的飞船。
    实验室外传来直升机的轰鸣，是支援部队的信号。但徐麟知道，这场战争远没有结束。当第一只变异生物破茧而出时，他举起了枪——这一次，他不再是棋子，而是棋手。
    "准备战斗。"徐麟对着耳麦低吼，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这次，我们要改写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