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2章 石墙里的进化史

    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在雨林上空切割着潮湿的空气，徐麟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掌心的“血蛭之眼”像块烧红的炭，将剧痛顺着神经末梢灌进太阳穴。驾驶员在对讲机里大喊前方有雷暴云团，副驾驶位的国际刑警迈克转身时，恰好看见徐麟瞳孔里跳动的红光——和三小时前雨林部落圣所里那些发光图腾如出一辙。
    “我们得返回哥伦比亚基地！”迈克的手按在徐麟肩上，却被对方一把甩开。舱门掀开的瞬间，湿热的风卷着雨丝扑进来，徐麟握着绳索的背影在暮色中如同剪影：“坐标发给你们，十二小时后如果没信号，不用来找我。”话音未落，他已顺着缆绳坠入墨绿色的深渊，只留下“血蛭之眼”的红光在树冠间一闪而逝。
    玛雅遗址的石墙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藤蔓从断裂的浮雕上垂落，像极了部落长老胸口那道蜿蜒的基因改造疤痕。徐麟的战术手电筒扫过石壁时，光斑突然凝固在一组螺旋状图案上——七个类人生物围绕着发光的基因双螺旋，其中一人的面容让他后颈发凉：分明是前世在东南亚实验室见过的自己，只是左眼角多了道三厘米长的疤痕。
    “徐警官对考古也有兴趣？”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徐麟瞬间拔枪转身，却看见阴影里站着个穿亚麻长袍的老者，胸前挂着与“血蛭之眼”同款的吊坠。不等他开口，老人已转身走进石拱门：“三千年了，终于有人能看懂这些壁画。”
    石室内的景象让徐麟屏住呼吸。环形墙壁上雕刻着完整的进化图谱：从单细胞生物到恐龙灭绝，再到智人崛起，每个关键节点都有发光的外星飞船盘旋在上空。当光束扫过中世纪部分时，他瞳孔骤缩——画面中央是林家宅37号的轮廓，叶先国的身影跪在祭坛前，手中捧着的正是“血蛭之眼”。
    “公元1347年，黑死病肆虐欧洲时，我们的祖先曾用‘血蛭基因’制造过免疫者。”老人指尖划过一幅描绘瘟疫的壁画，那些免疫者的瞳孔里都闪烁着相同的符号，“但过度进化的代价是失去人性，他们最终变成了吞噬同类的怪物。”
    徐麟的手指突然停在某幅近现代壁画前。1945年的广岛废墟上，一个戴防毒面具的科学家正在收集辐射幸存者的血液，防护服上印着“普罗米修斯”的标志。更让他震惊的是右下角的小插画：年轻的自己站在实验室里，桌上摆着与“血蛭之眼”结构相同的芯片。
    “您是谁？”徐麟握紧圣物，枪口却始终低垂——老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和当年在交警队帮他解围的神秘道士如出一辙。
    “我是最后一任玛雅祭师，也是‘血蛭之眼’的守护者。”老人转身时，徐麟看见他后颈处有与叶先国相同的条形码纹身，“二十年前，你们在东南亚的实验室炸开了时空裂缝，让‘普罗米修斯’找到了上古文明的基因库。”
    突然，石顶传来轰然巨响。徐麟的战术手表发出尖锐警报，海拔高度显示正在急剧下降——整座遗址竟在缓缓沉入地下！老人快步走到中央祭坛，按下某块凸起的石砖，地面裂开露出螺旋向下的阶梯：“跟紧我，当年建造者早就算到会有这一天。”
    阶梯尽头是座金属密室，墙壁上嵌满水晶屏幕，正在循环播放不同年代的基因实验画面。徐麟在其中一个画面里看见，十年前的星和生物CEO正将“血蛭之眼”的碎片植入自己心脏，而手术台边站着的，竟是本该死于实验室爆炸的副局长。
    “他们以为复活了上古邪灵，其实是激活了外星文明的基因锁。”老人将手掌按在水晶墙上，所有屏幕突然切换成同一个画面：南极冰层下的飞船残骸正在融化，舱门缓缓开启，“三小时前，你们在雨林触发的光束，已经向母星发送了信号。”
    徐麟的手机突然震动，迈克发来的紧急邮件跳出：欧洲三个基因实验室同时报警，所有实验体瞳孔出现发光符号，坐标全部指向这里。当他抬头时，发现老人正对着墙角的反光整理衣领——那分明是个标准的军人动作，而他刚才按动石砖的手势，正是前世特种部队的密码信号。
    “您到底是谁？”徐麟的枪口第一次对准了老人，却在对方转身的瞬间愣住。老人摘下亚麻长袍，露出左胸的伤疤——和壁画上那个“自己”的位置分毫不差，“东南亚实验的主刀医生是你？”
    “准确来说，是三十年前的我。”老人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与徐麟一模一样的面容，“我们是同一批基因改造的幸存者，只不过我选择了守护秘密，而你……”他的目光落在徐麟手中的“血蛭之眼”，“被命运推上了打破平衡的位置。”
    密室突然剧烈震动，上方传来金属扭曲的声响。徐麟看见监控画面里，zenscript的分析显示，一种基于血蛭基因的新型病毒正在全球范围内传播。
    “他们来了。”老人将一枚U盘塞进徐麟手中，“里面有所有时空裂缝的坐标，还有……”他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领口，“你前世的完整记忆。记住，进化不该是少数人的独裁，而是全人类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