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一点细糠都没吃过啊

    听完张明瑞的回答，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卫筱。
    沈欣。
    挽起。
    三个人，六只眼睛，全都写满了茫然。
    来回来去的对，都对不出是什么所以然来。
    晨风重工——
    顾名思义，这是个搞重工车辆的公司。
    你好端端的车子不造，跟我说搞游戏？
    这根厨子不好好做饭，抛去用挖掘机开按摩店有什么区别？
    沈欣一脸的黑人问号：“为什么？你们晨盾系老是这样思维跳脱，会显得我们顺风系很呆，知道吗？”
    张明瑞退后一步，知道这事儿凭他的口才解释不清楚。
    只能请出真神陈晨了。
    “因为我们在做装备前需要收集收据。”陈晨实话实说。“为后续的研发铺垫，打好地基。”
    “不是！”
    沈欣还是转不过弯来。
    “你们要收集数据，去调研啊，去问啊，去下连队啊。弄个游戏算怎么回事？”
    战争游戏的概念沈欣很清楚。
    一群小孩拿着枪，在一个小盒子里biabiabiabiabia.
    然后那些枪五颜六色的，都是游戏厂商用来盈利的工具。
    好像叫皮肤来着。
    你寻思。
    给枪上又是画龙，又是画麒麟的。
    都是哄小孩零花钱的。
    这玩意儿真的了吗？
    这玩意儿对现实有辅助码？
    “我实在搞不懂你们这里头的原理。”
    陈晨这次没有狡辩，挠挠头：“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行不行，只是一个尝试。”
    经过纸面上的推断。
    晨盾系的人大致上认可用游戏训练模型的想法。
    但毕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谁都不敢打包票。
    第一，游戏能不能成功?
    第二，游戏成功，是否能模拟出数据？
    第三，模拟出来的数据，是否对现实有参考作用？
    一个商业计划，最好只有一步。
    步数越多，x因素越多。
    越需要环环相扣，精打细算。
    所以陈晨对这个项目很谨慎，不给人家随便画饼。
    沈欣和王琦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状态的陈晨。
    照常理。
    他是那种什么都了然于胸，身上飘着淡淡逼味儿的人。
    所有人都说他不行，他自己也不会说自己不行。
    可今天，陈晨都说是尝试了，充满了不自信。
    这还能好吗？
    没开始就已经投降一半了。
    两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为卫筱。
    贵人语话迟。
    卫筱的嘴角似乎有些微微的上扬。
    “陈总，你做这个游戏，预计投入是？”
    “5亿吧。”
    “嘶……”
    卫筱心头微微一紧。
    卫筱也有很多朋友在搞游戏圈的投资。
    她总听朋友们说游戏花钱多，回报率低。
    可他们说的花钱多，也就是几千万而已。
    要是投进去两三个亿，整个行业都会震动。
    5个亿对于游戏行业来说，真算是天花板级别的了。
    但！
    此时此刻。
    卫筱手里攥着几百亿。
    其中至少有五十亿，本来就是要拨给晨风重工的。
    如果……
    先给陈晨给五亿，让她去做游戏——？
    biu！
    卫筱脑海灵光一闪，刚才陈晨的陈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陈狗说要用游戏来获取数据，类似于调研的作用。
    也就是说，这是开展研发的第1步？
    不！
    甚至不能称之为第1步，这是第0步？
    如果在这第0步失败了，这个尝试是不是就算失败了？
    想到这儿，卫筱突然抬起头：“你有没有具体的计划？”
    “没有，我们想着走一步是一步。”
    沈欣忍不住插嘴：“陈总这真的不像你。”
    不管你是谁，从我们无所不能，算无遗漏的陈总身上下去！
    这是陈总能说出来的话吗？
    以前他哪一次不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项目一定项，就直接走流程，赢麻了。
    从来没有对某个项目有过怀疑。
    因此，沈欣对这个项目更加担有了，谱儿可能真的不多。
    但卫筱依然稳坐钓鱼台：“那假如这个项目失败了呢？”
    陈晨手放在桌子上，仔细分析。
    “有两种情况，游戏成了，项目没成。”
    “那我们会剩下一个游戏，也不算亏损。”
    “当然了，对你来说，一款游戏的盈利与否，真的不重要，小钱。”
    卫筱瘪嘴：“你是真的飘，五个亿小钱？你给我五个亿我试试。”
    不过话糙理不糙。
    顺风和晨盾不比其他企业，正经八百重资产企业。
    一款游戏，盈利再多，也就是翻倍。
    五亿，翻一倍，也才十亿。
    有时候甚至都没顺风一条航线赚得多。
    所以游戏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陈晨没有理会卫筱，继续说到：“第二种情况，游戏瓦了，项目也瓦了。”
    游戏行业也不是什么优质行业，想赚钱也不容易。
    人家那些行业中坚还在嗷嗷叫共克时艰呢。
    我们一个新手凭什么赚钱？
    卫筱顺着陈晨的逻辑理一理：“也就是说，这五亿花出去，很有可能什么水还都砸不出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就是你这样。”
    “好！给你五亿！”
    ！！！！
    ？？？？
    会议室里安静的可怕。
    沈欣不可思议的回过头，看着小老板们，眼睛里全都是问号。
    有一说一，人陈总是有诈骗的前科。
    以前总是爱画饼，然后骗卫总投钱。
    但这次，人陈总没毛病。
    既没有狮子大开口，也没有虚空画大饼。
    人家也阐述了项目的可行性，并且详尽的做了沉没成本的描述。
    属于把利害关系说清楚了。
    人家都说可行性存疑，你还投钱？
    “小老板，你是不是刚才睡着了？”
    卫筱心中敞亮的不行：“没有啊，我觉得国防工业，该支持就支持，五亿反正不多，先尝试吧。”
    张明瑞直接竖起了大拇指：“卫总！就匿这个觉悟！我替国防系统谢谢你，祝你年入百万！”
    卫筱没有理会张明瑞的皮。
    而是胸有成竹的看着陈晨，暗自窃喜。
    用游戏来搞国防工业。
    多捞啊？
    讲真，陈晨大部分时候是很聪明的。
    但可能在行业里久了，思维固化，导致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你用游戏区模拟现代装备，几辈子能模拟的明白。
    用脚指头想都不可能成功的。
    也就是说，陈晨提郑宇村搞的第一步尝试，就已经错了。
    尝试肉眼可见的未果。
    既然这样，郑宇村可不能挑我的毛病了吗？
    可喜的是。
    这第一步，只用花5个亿。
    而且是游戏行业这种轻投资。
    既不用买地买设备，又不用跑投资跑关系。
    只需要招一批二次猿，给他们腾出几件办公室，嗷嗷供应小甜水就好了。
    代价超小！
    她立刻拍板，板上钉钉：“陈总，给你五个亿，大胆去尝试吧！”
    陈晨总感觉不对劲。
    五个亿对洋娃娃来说不多。
    但扔的也太干脆了。
    “老爷子是不是搁哪儿买矿了？”
    卫筱嘿嘿一声：“买矿能有上市挣钱？本总裁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
    “行，但我话题前放在这。”陈晨开始叠甲。“游戏这玩意儿，水深，搞不成你别喷我。”
    “没事儿，大胆去干吧，亏了算我的。”
    卫筱真的不太关心游戏这档子事儿。
    用自己的信誉尽快给这件事盖章，她才抬起头。
    “对了，风暴坦克有没有新一步的计划？”
    陈晨有些狐疑：“哪个目前还只是个想法，还没定图。”
    “那不行，不定图怎么行呢？尽快定图。”
    陈晨看着洋娃娃急切地样子，着实有些摸不到头脑。
    风暴坦克，是无人化车辆下的一个分支。
    上次他们也就是随口一讨论。
    如果不是卫筱在一旁引导，有可能概念图都出不来。
    卫筱走了之后，他们几个又仔细的合计了一番。
    觉得无人车辆的战略，最好还是先站在模拟数据的基础上。
    至少要等游戏做成了，才开始着手搞车辆的事情。
    属于是整个项目的第三步甚至第四步了。
    “定图倒是能定，反正只是个框架。”陈晨抬头。“关键是这么着急干嘛？”
    卫筱有些不乐意了：“不着急怎么行，客户等着看呢？”
    “你还挺上心，那行，我让他们加快速度。”
    走出办公室，陈晨还是有点回不过劲儿来。
    今天真的是邪了门了。
    平常卫筱很不待见郑宇村。
    她倒不是有什么私人恩怨，只是不待见所有穿军装的。
    可今天。
    她为什么这么殷勤？
    又是批游戏的经费，又是提郑宇村催促车辆的定图。
    张明瑞心里也不得劲儿：“老陈，这个会虽然顺利，但我总觉得怪怪的？”
    陈晨：“可说呢。”
    “卫总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军事工业板块了？”
    陈晨：“可能吃坏东西了？”
    “总之，车子要先定图吗？”张明瑞思考良久。“我觉着等游戏出来，有基础数据之后在做决定。”
    “算了，还是先定图吧，满足卫总，也对郑宇村有交代。”
    陈晨否决了延后的提议。
    反正也就是定个图，画饼而已，不用做深入的技术验证。
    模型车先搞出来让大家得劲一下。
    后续如果游戏有准谱，再慢慢改。
    “这样，你去找高朗，再去风盾汽车和路通科技，分别调人手，攒一个风暴坦克的队伍出来。”
    “以我们那天搞出来的图纸为基础，细化一下，点到为止。”
    “游戏的事情交给我和小帅，风头行动。”
    张明瑞镇重领命：“包在我身上。”
    之所以将风暴坦克的任务交给张明瑞，陈晨也有自己的考虑。
    看似游戏的活儿更轻一些，毕竟不用研发。
    但实际上游戏更难。
    因为他们不知是想做一款游戏，上市骗人氪金，而是要用游戏训练模型。
    陈晨隐约觉得这个项目甚至可能比之前那些飞机大炮拖拉机要艰难。
    回到办公室，他打开自己的电脑，进入游戏网站。
    他发觉自己还是第一次如此正式的了解除了科技以外的背景。
    从游戏网站的内容来看。
    这个世界的游戏产业发展也与前世差不多。
    前世知名的游戏内容，大多都能在这个世界找到平替。
    所以。
    他将进入游戏网站的战争游戏板块，将所有热门游戏抓取成一个表格，想要仔细研究一番。
    可是。
    当他等了四十分钟，下载好第一个游戏之后。
    点击进入，就听见机箱风扇如同抽油烟机一样。
    十几秒后，内存标红。
    根本无法正常游戏。
    这时的陈晨才后知后觉，这个世界的游戏开发水平是没有落后，但优化做的一塌糊涂。
    自己这台电脑，能轻轻松松多开设计软件，贼特么吃显卡的那种。
    可同样的配置，却无法运行一款画质称不上精美的游戏。
    陈晨当时就有一种要扑的预感。
    他拿起桌子上的电话。
    “喂，秦湘你让蒋坤到我这里来一下。”
    得找个帮手。
    整个公司里，二次猿浓度最高的应该是蒋坤了。
    他至今都没有女朋友，长得就像是一副什么游戏都玩过的样子。
    半小时后。
    蒋坤才现身。
    “陈总你找我？”
    陈晨直嘬牙花子：“半个小时前我找你，但现在我想削你！你能再慢一点吗？”
    蒋坤没皮没脸的笑了。
    慢慢的绕到办公桌后。
    “你就烧高香吧，要不是今天有重要客人会见，我应该休假的。”
    “什么重要客人？”
    “莲花汽车的人。”蒋坤看向陈晨的电脑。“战争雷霆？陈总你什么时候开始打游戏了？”
    “就在刚才。”陈晨有些烦躁。“我想知道，这个破游戏，为什么优化这么烂？”
    “这还优化烂？”
    蒋坤满脸的不可思议。
    “战争雷霆是我玩过优化最好的了，起码能在电脑上跑。”
    “卧槽……”
    陈晨忍不住惊呼，完犊子了。
    要知道。
    他刚才运行的这款游戏，画质什么的和穿越火线一个层级。
    就这种破游戏，都叫优化好。
    好家伙，也是苦了这个世界的游戏玩家了。
    一点细粮都没吃过。
    “干嘛？你叫我过来不是为了开黑吧？”
    陈晨摇头：“公司准备做一款游戏，想听听你的看法。”
    蒋坤突然一愣，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晨。
    “哪个公司？”
    “晨风重工，你就当是晨盾系要做的吧？有什么建议？”
    蒋坤正经的一批：“我得建议是不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