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生死时刻

    张高明带头登上城乡巴士，三十多名精挑细选，体格健壮的老忠兄弟，陆续登上大巴。
    三十几辆巴士停在工厂大门旁，一次便可运千人前往元朗区民政署。
    社团工厂双重领导的优势，在斗争彰显出来，超过半数的工人是老忠弟子，搞搞震，闹闹事，一呼百应，奋勇争先。
    当大巴车堵在民政署门口时，已经收工，正要下班的职员们，还未搞清楚情形，一张张抗议横幅，便已发到兄弟们手中。
    去年升职为飞马总部厂长的张高明，有社团草鞋虚职，做事时一马当先，带头高呼：“护厂保地，驱逐鞑虏！”
    “赶走地产商，保护新界！”
    “护厂保地，驱逐鞑虏！”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响彻城镇。
    民政署长霍夫曼是个四十几岁的鬼佬，曾在大学任教，后来考入公职，一直在民政署办事。
    由于新界半自治的特殊性，名义上作为港府基层单位的民政署，只剩户籍登记，公文批准等工作职能。
    真正的权力都掌握在乡议局，乡民的抗议事件，往往都围绕着宗祠，议员办公室展开。
    霍夫曼在新界任职十几年，首次碰见乡民聚众，感觉十分棘手，拿起电话，拨通999，大声喊道：“sir，紧急事件，民政署发生乡民暴乱！”
    接线员面色震惊，出声道：“麻烦重复一遍地址。”
    “FUCK，元朗民政署，发生乡民暴乱！”霍夫曼怒骂一声，挂断电话。
    新界总区接到警情，值班警司匡瑞贤立刻下令，调动军装组和冲锋队，CID全部赶往现场。
    虽然，民政署缺少实权，但是作为港府的颜面，绝不容许乡民践踏。
    当五百名军装组成员抵达现场，封锁聚集人群时，下一批工人已搭乘大巴抵达，抗议人数正在上涨。
    匡瑞贤从警二十余年，光看阵仗，便知背后有老板怂恿，果断的镇压只能引来反弹，手拿大哥大来到张高明身前，出声话道：“张生，叫厂里的工人不要乱动，我打个电话给你老板。”
    张高明仗着有两千人撑腰，懒得给警司面子，出声道：“工人只有一个诉求，喊停鬼佬开发，叫乡议局公布声明，绝不迁移工厂。”
    匡瑞贤黑着张脸，一把拽起张高明衣领，切齿道：“你妈的，乡议局不是你的人？搞事都要有点分寸！”
    张高明不带惧色，冷笑道：“没搞你啊，阿sir。”
    匡瑞贤松开他，扭头朝下属喊道：“把人围起来，边个敢乱动，拿橡胶子弹射他！”
    张高明神情微变，连橡胶子弹都有准备，新界警区真是准备周全。
    乡民聚众可是严重的政治事件，新界又有前科，报告已经打到警察总部。警队高层在抗议口号中，便能读出背后是丁权利益作祟。
    警队的职责是守土安民，保证治安。
    匡瑞贤没尹照棠的电话号码，但给总署汇报后，行动副处长卓有全，立刻委任余少泽负责跟老忠谈判。
    尖东豪宅。
    尹照棠身穿睡衣，正跟荣嘉慧，周蕙敏，梁心颖三人，一起坐在地毯上，吃着果盘，看迪士尼电影。
    蒋豪、牛强、左手等亲信，一起坐在阳台抽烟，听着新闻广播。
    傻强推开玻璃门，手上拿着大哥大，出声道：“顶爷，余sir的电话，搵你有事呀。”
    尹照棠左肩靠着周蕙敏，右侧坐着细妹，背后还能感受到梁医生的余温，头都不回道：“我睡觉，叫他明天再打。”
    傻强拿起电话，朗声道：“顶爷话他已经睡着，明天再打，goodbye，余sir。”
    当他挂断电话后，见到客厅里人都盯着他，惊诧着道：“啊，顶爷，我错话了？”
    尹照棠面带轻笑：“干的很好。”
    这时几辆便衣警车，低调的停在楼下，九龙总区指挥官，助理处长余少泽带着几名心腹，大步走进电梯间。
    许罡身穿西装，带着五名兄弟，正守在门口，见到电梯显示屏的数字缓缓接近，不约而同搭住腰间的枪。
    黎智斌高举证件，第一个走出电梯大门，耳畔立刻响起干净利的拔枪声，六名枪手举着枪对准五人，占据五个方位，呈现射击姿势。
    任跶荣挡在长官身前，出声喊道：“西九龙总区，不要误会。”
    许罡缓缓放下手枪。
    黎智斌挂好证件，手掌心全是冷汗，眼神不爽的瞥过许罡：“心吊销你持枪证。”
    牛强听见屋外铃声响起，打开房门，面色警惕：“什么事，黎sir？”
    黎智斌叫道：“牛强，我们大sir有事找你尹生，一点面子总是要给的吧？”
    尹照棠拍拍周蕙敏后背，两位女友便带着孩进屋。蒋豪，左手，蛋挞等人齐聚大佬身后。
    余少泽在门外见到众人，失笑道：“尹生喜欢同这么多人一起睡觉啊？”
    尹照棠表情平静，面带微笑，先道歉：“唔好意思，许sir，我同家人享受生活，不希望受人打搅。”
    余少泽两鬓染黑，梳着精神的油头，经历过一线兵变后，被新处长升为九龙总区一把手，助理处长警衔。
    在警队华人内部，排位第二，是仅行动次副处长的高官。
    不用再辛辛苦苦的伺候鬼佬，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看上去年轻许多。
    只见他故意打个哈欠，挤出笑容：“神仙棠，我都想回家陪老婆孩子，叫兄弟们收手，也回家休息啦。”
    尹照棠扬起眉毛，惊讶道：“余sir，什么工人？”
    余少泽点起支香烟，吐气道：“不要装啦，飞马波鞋几千名工人，正在民政署大门前抗议示威。”
    “新界同僚收到线报，有工人藏了两箱AK47在大巴车里，别告诉我，两箱AK47是他们手搓的。”
    尹照棠瞪大眼睛：“挑那星，看一部电影《狐狸和猎狗》，新界就要打仗了？港岛的治安，没我真是不行。”
    “放心，余sir，一个电话轻松搞定。”
    尹照棠面露自傲，伸手接过大哥大，干脆利的摁下按键。
    只是制造民意，做空英资，根本没必要真打，叫兄弟们在门口站一晚上，其实效果冇差的。
    股民们只要发现当局无力管辖新界，货自然就得砸在英资洋行手中。
    同样的道理，英资财团也懂，生死存亡时，不用再开任何会议，洋行总裁们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到警务处长梅亨利的家中。
    书房里，梅亨利把腿架在桌面，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海外银行账户。
    屏幕稍稍闪动，页面刷新，账户上多出一行字数。
    足足九位数。
    一亿港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