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积少成多

    清明时节，细雨纷纷扬扬。时光在这美好的氛围中悄然飞逝，赵亚楠从未体验过如此惬意的生活，在这里，她几乎要沉醉其中、忘乎所以了。每天唯一让她稍有牵挂的，便是那尚未研制成功的面霜，她始终想不明白里面究竟添加了什么关键成分。不过她也想开了，反正也不着急，慢慢琢磨吧，能想到固然好，想不到也无妨。
    平日里，她和老三、哑弟三人成天在山里肆意游玩。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去摘野菜就一头扎进野菜地里，想去捡田螺便挽起裤脚奔向河边。这样自由自在的日子，实在让她觉得无比美好。有时候老三会提议去钓鱼，可他们发现钓鱼太过耗费时间，相比之下，还是他们的鱼篓来得更直接高效。偶尔，他们也会叫上婶娘，一行人组团上山去采摘木耳。将采摘回来的木耳晒干后，便能拿到市集上去换钱，虽说换来的钱少得可怜，但也是一份小小的收获。他们还会把山上的竹笋全部挖回来，晾晒干燥，留待冬天食用。山上的各种果树都已开花，他们满心期待，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那即将成熟的美味果实。
    清明节这天，她爹带着她和哑弟去山上祭祖。实际上，赵亚楠对此毫无印象。她爹说，她娘其实并非葬在此地，他们是从外地逃荒过来的。当时逃荒的事她根本没有记忆。她爹只是在这里埋下了一件她娘的衣服，权当是她娘的坟墓，这样每到清明时节，便可以过来祭拜。说实在的，她爹独自一人拉扯着她这个“傻姑”和哑弟两个孩子，着实不容易。好在这些年都熬过来了，如今日子也逐渐向好。她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傻姑能过上正常的生活，哑弟能娶上媳妇。
    一提到讨媳妇这事，赵亚楠才意识到，原来不只是何婶天天念叨，现在连她爹也开始操心了。这可让她犯了难，她这个“傻姐姐”哪有那个能力帮哑弟讨媳妇。眼看哑弟也快二十岁。在这个盛行早婚的年代，家里条件好的早就成家立业了。何家的三个大儿子至今都还单身，难怪何婶那么着急。好在现在靠卖麻辣鱼能有那么一点微薄的收入，如果能在山脚下把房子盖起来，说不定还有条件帮老大成家。
    这天，他们祭完祖回到家，却发现家门口堆满了许多砖和瓦。其他人都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这些是用来做什么的。大家都以为他们三个只是在瞎玩，从来没有人真正在意过他们做的事。直到今天，他们把这些砖和瓦全部搬到院子里，何婶和何叔这才大吃一惊。他们实在难以想象，傻姑这个看似傻乎乎的丫头，竟然带着两个兄弟在这里烧砖烧瓦。这着实让大家震惊得有些难以接受，尤其是她爹：“你们天天忙活的就是这个？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你们还真有愚公移山的精神，就这么小的窑，每天才烧那么十几二十块。”
    虽说他们那小小的窑洞一次仅能烧制十几到二十块砖，可架不住他们持之以恒。近一两个月来，每日每夜不间断地烧制，家门口才堆起了这么多砖。今日被大家发现时，众人这才惊觉，这三个孩子的毅力实在惊人。好在烧窑无需时刻照看，每天只需抽空添一把柴火，确保窑火不灭、山林不起火就行。他们对烧制砖块的质量要求并不严苛，只要能成型且坚固就满足了，不在乎外观好不好看，也不在意是否有开裂。他们烧制出来的砖瓦，自然无法与城里买来的相媲美，可比起随便用泥土糊在墙上的简陋墙面，那可要牢固太多了。
    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几百块砖和最近烧制出来的几十块瓦，家里人都惊得合不拢嘴，由衷地觉得这几个孩子太让人佩服了。以往大家都以为他们只是在那儿瞎玩、瞎捣鼓，没想到竟能做出这般让人震惊的成果。望着这些砖瓦，她爹开口询问：“你们准备用这些砖瓦盖房子吗？”
    傻姑点了点头：“我是这么打算的，不过这些砖瓦恐怕还不够。”
    她爹说道：“确实不够。要是你们能再挖一个大点儿的窑洞，进度或许能快些。想要盖房子，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儿。瓦片数量不够，砖的数量也不足。而且为了防雨，要是盖房子，还得准备些木材做横梁，再准备些桐油刷在木板上，这样防雨效果会更好。不过，你们的所作所为，着实让我这个老头子佩服。”
    不仅她爹佩服，隔壁的何大叔和何大娘同样十分钦佩，何大叔感慨道：“就你们这个小小的窑洞，我们都没把它当回事儿，没想到你们居然真能烧出砖瓦来，真的是让人佩服啊，佩服！”
    她爹接着感慨道：“我们常常把事情想得太过复杂，顾虑重重，以至于不敢付诸行动。可傻姑这孩子不一样，她心里想做什么，就脚踏实地去做。也正因为大家都没太关注她，更没人去阻拦，她便能随心所欲地去尝试。你们瞧瞧，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窑，旁人见了或许都觉得是个笑话，可她却坚持不懈。好在还有两个得力的弟弟帮衬着，你们三个人啊，真是让我这个老头子打从心底里感动。咱们住了一辈子的茅草房，从来不敢想象能靠自己的能力盖起一间砖瓦房。没想到啊，傻姑，你一个女孩子竟有这般持之以恒的精神，今天可真是给我们这些老家伙好好上了一课。既然你们想盖房子，我们肯定全力支持。每到刮风下雨的时候，住在茅草房里确实不好受。要是你们打算盖房，就在这旁边挖个大点儿的窑洞，到时候让你大哥二哥也来帮忙，争取让咱们都住上砖瓦房。”
    提到盖房子，最积极的当属大哥二哥了，他们至今还没房子住，要是结婚都没地方安身，所以大哥二哥举双手赞成。何家老两口更是全力支持。大哥当即表态：“行，那明天我们就开始在旁边再挖一口窑洞，比你们这个挖得更大些，争取一次性多烧些砖。明天我就上山砍柴，把制作屋顶横梁和木片的材料都砍回来放着，多备些枯柴。”老二也连忙说道：“没错，以后我就负责帮你们制作模型。”老三和哑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老三又笑着说：“其实我觉得烧窑挺有意思的，不用一直守着。每次码放好足够的柴火后，我们就能去满山遍野地玩，又不是一直被困在这里。反正跟着姐姐，一边玩一边就把事儿给做成了，不知不觉就烧了这么多砖，还挺有成就感，挺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