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燧人不语，只是一味磨刀

    “小妖本是一头普普通通的野牛，生来老实本分独自一牛安稳修炼，从未对人族产生过任何不好的念头，也没有害过任何人。”
    “此番若非是在族中天仙境大妖胁迫下，小妖也必不会掺合到此等腌臜事里来……”
    “这娃子可怜呐，父母当着他的面被群妖啃食，连骨头都嚼碎了囫囵咽进肚里…幸得小妖眼明手快，抢在其余妖怪的前头将他捞进怀里，这才保留住他的性命…”
    “小妖出手救下这娃子后，已不容于妖群之中，这才不得已带着娃子在此处躲藏…因害怕娃子的哭声暴露行踪，小妖这才不得已给这娃子施了个闭气咒，暂时安置在腹中……”
    ……
    说着，牛妖忽然毫无征兆的哭嚎起来：
    “小妖所言句句属实，还望上仙明鉴呐……呜呜呜——”
    粗壮的牛角抵在地上，划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偌大的牛眼一眨不眨，只顾涌出两行热泪。
    牛妖自认为是一只好牛，还从群妖口中夺食救下一个人类婴孩，自不该落得和那些吃人妖邪一样的凄惨下场。
    可他这条牛命是否得以留存，最终还得看这位浑身每个毛孔都在止不住的往外冒火，手持一把浸染无数妖族血液的石刀站在他面前的（大）上（凶）仙（残）的不是？！
    ……
    虽说人族薪火自动演化屏障保护，以及牛妖怀中那名婴孩与牛妖之间一系列友好的互动，都从侧面说明了这只牛妖所言非虚。
    但万一呢？
    万一人族薪火只是想救下牛妖怀中的那名婴孩儿；
    万一牛妖就是仗着婴孩年幼不会说话，随口编织出一套谎言企图迷惑自己…甚至连这婴孩的父母，都是牛妖亲口吞食的……
    这也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历来妖族都将人族看作是血食，肆意屠戮吞食……
    不吃人还救人的妖你见过吗？
    反正燧人是没见过…哦，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
    火焰屏障已布满密密麻麻的裂纹，举在半空中的石刀却迟迟未曾落下。
    这一刀砍还是不砍，是一个问题。
    但很显然，燧人并不是善于思考这种偏向于哲学问题的人。
    下一秒，高举的石刀缓缓收回，牛妖见状提到嗓子眼儿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回了肚里。
    牛命，终归是保住了…
    “牛妖且听好，速速将你怀中的婴孩儿放到一旁的地上。”
    燧人兀的出声，语气中不见半点情感。
    牛妖虽有些疑惑，但还是在第一时间照做，却怎料就在他将怀中婴孩儿放下的下一个呼吸……
    “妖孽看刀！”
    石刀极速挥砍，火光迸射间凶猛刀气化作飒沓流星悍然撞向薪火屏障。
    轰！！！
    薪火屏障立时破碎化作漫天火星消散，刀气余威不减径直飞向牛妖脖颈。
    “哞——”
    直到此刻牛妖才意识到，老实本分的自己被燧人给玩了——他压根就没打算放过自己这一条牛命…
    【这不欺负老实牛嘛……】
    牛妖第二次闭上双眼，绝望等死。
    咻——咻！
    两支青竹箭突然自牛妖身后射出，擦着两根牛角掠过。
    一支贯穿璀璨夺目的刀气，另一支打偏了紧随其后劈下的石刀。
    有巢的身影飘然落地，俯身抱起地上婴孩儿的同时抬脚踢了踢正闭目等死的牛妖。
    “我族圣兽要见你，还不快点起来。”
    再次死里逃生的牛妖：(? _ ?)……
    牛生大起大落实在太刺激，牛需要缓一下……
    有巢见瘫软在地上的牛妖半天没有动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来不来？不来我可走了。”
    “来来来！小妖这就来！”
    下一秒，牛妖一个鲤鱼打挺直接麻利的从地上蹦起。
    牛妖可不能让后来的这位走了，否则……
    牛妖隐晦的瞥了一眼正在擦刀的燧人，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
    真真是…太特么吓牛了！
    ……
    有巢抱着婴孩儿走在最前面。
    牛妖紧随其后，生怕慢上半步就要挨刀；
    殿后的燧人虎视眈眈的盯死牛妖的背影，眼中充斥着不善。
    一行人行至木屋外。
    此刻屋门紧闭，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到了，我族圣兽就在里面等你，你自行进去罢~”
    望着紧闭的屋门，牛妖心中不免有些忐忑，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锵～
    刀尖杵地所发出的脆响在此刻显得分外揪心。
    牛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硬着头皮上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啪～
    屋门自动闭合，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不同的世界。
    ……
    牛妖走进木屋之后，燧人和有巢一左一右护卫在屋外。
    有巢伸出一根手指逗弄这怀里的婴孩，同时看向身侧忙于磨刀一言不发的燧人。
    “呵～”，有巢忽的发出一声轻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那么大的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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