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披萨啊

    梁磊眯了眼，抓住沈秋的手腕狠狠推开：“出口成脏！你没有一点母亲的样子！”
    沈秋不得不承认，梁磊惯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给她扣帽子。
    沈秋明白他想激怒自己，让自己歇斯底里，他好站在更高的道德制高点上指责她，指责她是个只会胡思乱想的家庭主妇。
    沈秋反而很平静：“你母亲可是骂遍全村无敌手的人物啊，人送外号‘朝天椒’。”
    “当了她这么多年的儿媳，虽没尽得真传，但是耳濡目染，总归会些脏话。”
    “比如，李妍是贱人！”
    “你才是贱人！”梁磊脱口而出。
    沈秋反手一个巴掌，“你也是贱人！”
    手疼，沈秋翻来覆去看着泛红的掌心，“怎么？这就护上了？”
    梁磊眼底猩红，“整个公司都知道我最护驹子，李妍是我的人，我决不允许外人这样骂她！”
    外人！
    沈秋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大笑起来，笑声里全是悲凉，悲凉里带着星星点点的泪光，陪他一路艰辛，助他事业有成，而她终究成了外人。
    “你的人？你的什么人？情人？”
    悲伤至极，沈秋眼里反而不见一丝泪光，只有灼灼的恨。
    “你不要抠字眼，混淆概念，我的意思，上班的都懂！”
    梁磊匆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沈秋却拽住了他的衣角，趁他怔愣的功夫，又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手可真疼。
    沈秋吹着掌心，漫不经心地看着了一眼梁磊紧握的拳头，嗤笑一声：“梁总怎么忘了，我没有上班啊，自然是不懂！”
    沈秋眼看着梁磊额头上的青筋一点点暴起，她满意地往前凑了一步，把头歪了歪，“梁总，是想打我？”
    梁磊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伸手推开沈秋的脸，转身离开。
    沈秋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他的心偏了。
    丢了一个男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沈秋总是在深夜这样安慰自己，可惜枕头还是会湿。
    哭吧！
    哭自己眼盲心瞎而已。
    可是，沈秋还是鬼使神差的再次点开李妍的抖音。
    李妍没有拉黑她，但是李妍删除了以前所有的视频，只余一条最新的视频：收起你丰富的想象力，少来窥探和揣测我的生活，与你无关，阴沟里的老鼠……
    李妍用最平淡的语言杀死了沈秋，沈秋的自尊掉了一地。
    沈秋想，自己还是太心急了，应该不动声色的抓一些证据，让他身败名裂，然后让他净身出户。
    或者把梁磊当坨狗屎，不睬不踩，努力提升自己，等自己变得耀眼夺目的时候，再把他狠狠抛弃。
    当“离婚”的字眼跳进脑海，那些“爽文结局”如肥皂泡一样“啪”的一声破了。
    随之而来的是，女儿和儿子的抚养权。
    她不可能得到他们的抚养权，甚至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沈秋发现了自己困境和懦弱后，开始慢慢自我厌弃，她怕忍不住再去扒李妍的抖音，干脆卸载了抖音。
    沈秋开始失眠，偶尔打个盹，总是梦见十八岁的自己，十八岁的自己笑靥如花，一脸的青春美好扑面而来。
    醒来后，她就开始怨恨自己，恨自己愚蠢而不自知。
    沈秋险些溺死在自怨自艾里，梁磊却不关心，他把沈秋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依然让女儿橙子和李妍接触。
    那天下午，风和日丽，沈秋刚刚把小宝哄睡，好友微信给了她一张图片，是女儿和李妍的侧影，李妍去接女儿放学。
    沈秋想要救赎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压断了。
    女儿回家后，沈秋装作毫不在意地询问女儿：“今天中午谁去接的你？”
    女儿边收拾书包边漫不经心地说：“李妍阿姨啊，爸爸给我们点的外卖……”
    “李妍阿姨说最近减肥有成效，要奖励自己吃披萨……正好我也喜欢吃披萨,爸爸就买了……”
    女儿还在喋喋不休，沈秋却觉得眼前一片眩晕，她扶住墙角，稳了一下心神，看了女儿一眼，转身离开了。
    是披萨啊！这样啊！
    沈秋静静地打量着他们的房子，郊区的别墅，是外卖到不了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远的距离啊，她一直以为她溺在爱里，原来她是被困在这里了。
    沈秋疯了一样冲进厨房，把馒头和剩菜咸菜一股脑的扔在地上！
    一片狼藉！
    梁磊把她推开，咬牙切齿：“你疯了，你吓坏小宝了，你这个疯子！”
    小宝撕心裂肺的哭，沈秋笑得猖狂：“对，我是疯子，你想不想知道还在喂奶的疯子一天吃的什么饭？”
    “早上白水煮面，中午馒头就咸菜……披萨……你给李妍买披萨的时候，想过我在家里吃什么了吗？”
    梁磊把滚到他脚下的馒头踢飞：“人家帮忙去接你女儿放学，我给人家买披萨怎么了？再说，是你女儿嚷着要吃披萨的！”
    “你要是想搞暧昧，别捎上女儿当挡箭牌，如今你让我觉得无比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