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黄河堤决堤，聂空落水

    他去金光寺为皇上祈福之时，将苏落青留在了江南城。
    此后便一直没有见过他们。
    因而这其中的事情还要等如烟恢复了记忆才能知晓。
    就算她不是苏落青也一定跟青衣楼脱不了关系。
    “大师，京城那边还未有回复，我们在这里苦等也不是事。”
    马相如开口道。
    从这里到京城速度最快也要半个月的时间，一来一回，就要足足一个月。
    眼下时间就是生命。
    他们等不起太久的时间。
    聂空这几日已经将治理计划重新规划了一遍，对展开水患治理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
    “徐大人那边怎么样了，他们准备好了吗？”
    聂空停下手中的笔开口道。
    “都已经布置下去了，就等您发话。”
    “好，今日便动身。”
    聂空起身，朝外走去。
    等聂空赶到现场，徐守志已经召集了整个州府的青壮劳动力都聚集在金湾河道附近。
    如今正值秋冬，农事已经忙完。
    百姓们都闲在家中，徐守志招收劳役的告示一贴出去，就引来许多人报名。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干活不但能吃饱饭还有工钱可拿。
    百姓们自是乐意。
    依照聂空的吩咐，徐守志已经购买了大批的杨柳幼苗。
    他们将幼苗分发给众人，命令他们在黄河周边将杨柳都种下。
    如今秋冬季节，种植杨柳不但有利于生根发芽。
    而且杨柳的根系发达，能大大的固定黄河周边的沙土，防止水土流失加剧。
    相信这批幼苗要是能够成活，必定能有效抵制水土流失。
    聂空带领百姓在金沙河湾的上游一带都种植了不少的幼苗。
    就在快完工之时，忽然下起了大雨，连日的雨水冲击，让大家都出不了门。
    “大师，大事不好了！”
    王朝急匆匆的从门外跑进来，浑身已经被雨水湿透了。
    脚上沾满了黄泥，看上去狼狈不堪。
    此时，聂空正在屋内翻阅书籍，见到王朝这副模样，心中产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回事，慢慢说。”
    “连日的大雨冲击，导致黄河水暴涨，如今我们种植在黄河两岸的杨柳幼苗都被河水给冲刷走了。”
    王朝顾不得身上的狼狈，焦急道。
    这些都是众人的心血，就这样被老天毁于一旦。
    就连一向稳重的王朝也是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些幼苗才种下数日还未扎根，却平白遭此一劫，恐怕我们的心血都白费了。”
    王朝哭丧着脸，发现聂空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握着茶杯的手因用力指尖微微泛白，似是极力在克制心中的情绪。
    他连忙起身，也顾不上外面的大雨。
    直接朝雨幕中冲去，骑上一匹快马一路疾驰至黄河边。
    果然见河道两旁的幼苗大部分都被河水给冲走了，只剩一小部分在风中颤抖。
    若是再接连下雨，恐怕连这些仅剩的幼苗也保不住了。
    聂空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
    “大师，莫要泄气，树没了我们再种就是。”
    王善桐声音从背后传来。
    聂空听到他的话脸上的阴霾却并未减少半分，反而更黑了几度。
    “王先生，你住在黄河边上多年应该比贫僧更熟悉这黄河的水吧。”
    聂空忽然开口，王善桐一时间猜测不出，聂空说这话的意图。
    只得点头道：“在下在黄河边生活了四十余载居然无比了解黄河的秉性。”
    “依先生看，黄河水位忽然暴涨，真的是因为这几日下雨所致吗？”
    聂空冷声说道，眉眼被雨水浸透，显出几分锐利的英气。
    看上去不像是个和尚，倒让王善桐莫名想到一把出鞘的利剑。
    但是聂空话中的意思却让王善桐心中猛地一惊。
    难道说这河水暴涨不仅仅是因为下雨所致？
    此刻王善桐才觉察出了不对劲。
    连日的下雨确实会让河水上涨，但是这几日的雨量并不算大。
    但河水却凭空暴涨了数倍，如此大量的水流若说是下雨所致，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难道是上游的河堤决堤了？
    王善桐唯一能想到的缘由只有这一个。
    若不是河堤崩溃，黄河的水不可能涨到如此程度。
    他惊恐的看向聂空，颤声道：“大师，难道你的意思是上游的河堤决堤了？”
    “究竟是什么情况，去看看便知。”
    聂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顺着黄河的河岸，一路往上疾驰。
    王善桐紧跟其后。
    距离这段河道最近的河堤位于二十里开外的黄泥村。
    在哪里有一道最大的堤坝，名叫黄河堤，主要就是为了拦截黄河水流。
    他们利用黄河堤将部分水流分流入，旁边的一个小水库，用来灌溉农田。
    聂空赶到黄河堤时，果然在河堤的正中央看到一个巨大的缺口。
    那源源不断的水流正是从这缺口中流出来的。
    聂空站在河岸边，距离溃决的堤口隔得极远。
    他目光一动，身体顿时如一片飞叶般飘出，朝着那道巨大的缺口落去。
    王善桐见聂空做出如此危险的举动，连忙出言。
    “大师，不要过去，危险！”
    对于他的话聂空并未放在心上，他一心想查清黄河堤为何突然决堤，顾不上自身的安危。
    就在他越来越近时，浓重的水汽将他整个包围，震耳欲聋的河水奔涌之声，仿若雷鸣，竟然让他心中产生一股无力之感。
    直面天地广博的渺小之感席卷全身，就在他分神之际，忽然脚下一滑竟跌落入滚滚黄河之中，瞬间被浑黄的河水所吞噬。
    站在岸上的王善桐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然而面对如此汹涌的河水，却只能在岸边流泪。
    他跌跌撞撞回到驿馆将聂空落入黄河的事告知众人。
    徐守志等人带着数百衙役在黄河中接连打捞了数十日迟迟没找到聂空的尸骨。
    任是谁也没想到一代圣僧竟然失足落入水中，尸骨未寒。
    就在众人皆为聂空大师叹惋之际。
    在一处偏僻的小山村内，聂空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
    有一妙龄少女正坐在他身旁仔细为他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