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梦魇

    “哥哥，是天黑了吗？”一名约莫二十几岁的青年，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妹妹。
    妹妹看起来大致十一二岁。
    她长得很可爱，圆圆的脸庞，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匹配着樱桃小嘴，似乎只要有人看向她，就很难移开视线。
    她束着两根小辫子，穿着粉色公主裙，他的眼睛明明是睁开的，但仔细一瞧就能看出来，她的眸子没有聚焦。
    他们在等着红绿灯，在白天里人来人往，那些等着过马路的旁人听到女孩这样问，都投来异样眼光。
    “不是，不过今天可能会有雨，天空有点暗，等我们买东西回去，大概天就黑了。”江子淮说。
    “哦....”
    “小雨，你想吃糖吗？哥哥给你买。”
    “哥哥，我不喜欢吃糖，我知道那是你辛辛苦苦打工赚来的，很不容易的。”
    “嗯~小雨长大了，知道心疼哥哥了，不过钱嘛...赚来不就拿来花的吗？而且哥哥不累，反正没钱再赚就是了。”
    “可我还是不能花哥哥的钱。”
    “不如，马上就到你生日了，你提前跟哥说一声呗，你想要什么，告诉哥哥，哥哥给你买。”
    “那...好吧。哥哥...我想买一双鞋可以吗？”女孩平静的说。
    青年从身后看向女孩已经截掉的双腿，眼眶瞬间红了。
    他强忍着人泪光，强作镇定，松口气道：“好。当然可以，哥哥给你买。”
    六年前，明仁市发生一起连环车祸，出事后新闻轰动一时，而江子淮一家人就是其中的受害者。
    那场事故后，不仅他的父母当场死亡，就连妹妹江雨也被车碾压下身，而原本就有些近视的她，因为车子撞到要害，她就再也看不到了。
    当年高三，临近高考，父母为了让他放松，便带着一家人去别的城市游玩。
    然而，谁也想不到他们会在半路遇到一名醉汉，在过弯道的时候没有减速，直接撞向他们车子，因为是放假期间，道路上基本都开满了车子，后来三十辆车子没能庆幸免。
    那场交通事故后，十八人遇难，十三人重伤，十人轻伤。
    而他的父母就在遇难的名单上。
    因为那场事故后，他没能参加最后的高考，就辍学了。
    为救活妹妹，花光父母积攒下来的积蓄以及赔偿金，甚至把他们的家都抵押出去，才把妹妹从死门关抢回来。
    ......
    “绿灯了，我们走吧，哥带你买鞋去。”
    “好。”女孩声音洪亮的笑着回应。
    “小雨，你想要什么颜色的鞋子。”
    “红色，我喜欢红色。”
    “好~”
    忽然，"哔哔哔！让开！快让开！”
    但当江子淮看到那辆大货车时，车已经到了他们身边。
    为了救妹妹，他挡在前面，车头重重的撞向了他，不仅身子瞬间被撞飞，他的妹妹也没能幸免。
    他躺在远处，表情痛苦的了望妹妹的位置，只见那个轮椅已经不在原地，而是被撞翻倒在一边，而他的妹妹则躺在另一侧，片刻满地都弥漫着红色的液体。
    他无力的呐喊：“小雨.....”此时大概是雨滴歌咏到了人类的悲伤，也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松散那些悲壮的痕迹，随即他缓缓闭上眼睛。
    “哥哥，我好冷，我真的好冷啊，快救救我！”
    “小雨？小雨——”江子淮尖叫着睁开墨眸子，即刻坐起，心想，“又做梦了。”
    他的额头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液，身体发颤，口干舌燥。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桌子前水喝。
    打开门走出房间，才发现外面的空气有些微微发凉，而且还下雨了，也不知赵青州一家去了哪里，就连侍从也不见踪影，因为寒冷，他折回房间，拿着有人为他提前准备好的外袍穿在身上。
    他忽然想到，昨晚魔邪告诉他说要回清渊派，莫不是他们为他送行去了？正想着也要赶过去，忽然驻足脚步。
    不对啊，他为什么要去送他，而且这都什么时候了，估摸着人估计已经上山去，他现在去又能干什么？
    还不如去找找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可以灵魂超度的，比如寺庙啥的，总比什么都没做要好。
    况且，他早晚要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迟早会跟这些人分开，又何必做些无用功，还不如多出去打听打听那些奇能异士，答疑解惑，毕竟妹妹还在等他回家。
    说走就走，衣袍穿好，迈腿就走，忽然瞥向一边的写字桌，随即，他走上前，起纸和笔。
    出了门，他总觉得这地方似曾相识，也可能是错觉？他想。
    赵青州的家是在山里，所以走出来看到毫无章法的树林野蛮生长，他就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但还是一路往前。
    所幸运气不差，虽然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但总算是走出来了。
    半个钟头过去，在山脚的窄小路口，望向前方，从不远处望过去，看到有个人影，像个农夫？
    他小跑几步追赶大爷，喊道：“您好，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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