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礼尚往来

    慕鸢其实也不知道。
    只是一离开西餐厅，脚就不受控制地往楼下打车区走去。
    上了计程车后，嘴快：“师傅，麻烦去霍氏集团。”
    满心满眼都是：霍泯怎么样了？
    她没细想为什么过来。
    却在被他当面问的这一刻。
    心底浮现出很多乱七八糟的答案。
    “因为……你生病了。”她卡顿着回答。
    霍泯眸色更幽：“这么担心我？”
    比起回答，他们当下的姿势着实是太不雅观。
    万一被人看见了……
    “你，你先松开我。”
    她怀疑被霍泯传染了。
    现在她浑身烫得像发烧。
    霍泯没松手，直盯着她：“告诉我理由，我就松开。”
    “你，你是我朋友，我当然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才…”
    他幽声打断：“真的只是因为是朋友？”
    慕鸢张嘴想答：是。
    却忽觉唇瓣仿若有千斤重。
    一阵强风袭来。
    风拂起她柔软的发尖，蹭及霍泯线条冷硬的下颌。
    发尖越了界。
    她心头猛地弹了下。
    手忙脚乱地推开他。
    不敢再对上霍泯那幽深的眸。
    试图划清界线：“当然因为是朋友我才过来看你怎么样了，毕竟你帮了我，礼尚往来，我也会帮你。”
    她自以为很淡定。
    殊不知，眼睫颤如蝶翼。
    窥及这点，霍泯勾唇。
    “那走吧，朋友？”
    后两字他加了重，咬字尤为清晰。
    清晰得像在慕鸢心头丢了一团火，烧得哪哪都滚烫。
    路口红灯亮了。
    他们驻足等待。
    慕鸢总觉得霍泯在看她。
    可悄然侧眸时，却只能看见他冷硬侧颜。
    她想，她别不是真的被传染了。
    脑子都晕乎乎。
    绿灯了。
    她余光瞥见路人迈步，条件反射跟着抬脚。
    手腕却忽被攥住。
    慕鸢杏眸瞪大，不可思议地看向拉住她的霍泯。
    只见他笑得漫不经心：“过马路专心点，朋友。”
    慕鸢耳膜都快烧起来了。
    他口中的朋友，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她愣怔着，却给了他拉着她过马路的机会。
    等到脚踩实对面的路牙石，她才恍然醒来。
    忙抽回手，对上他的注视，心如捣鼓：“我，自己走。”
    她说完，加快前行速度，显然是想将他甩到后头。
    盯着她逃窜似背影，霍泯眯了眯眸。
    集团毕竟在市中心，周边都是高档写字楼。
    几乎都有各自的饭堂。
    至于外头的餐馆，少得可怜。
    好不容易瞧见一家汤粉店。
    慕鸢停下脚步，看向在背后悠哉走着的霍泯：“吃汤粉吗？”
    霍泯扫了眼环境有限的汤粉店：“你想吃？”
    “也没别的吃了……”
    “那就吃。”
    店内位置都坐满了，只剩最角落单排的位置还空着。
    慕鸢刚坐下，霍泯也在她旁边落坐。
    这位置不宽，如果是两个身材纤瘦的女性坐就刚刚好。
    问题，霍泯是个逼近1米9的大块头。
    他一坐下，慕鸢被挤得要贴墙。
    此外，他们手臂还不可避免地相贴。
    慕鸢全身僵硬，后悔坐下了。
    “挤着你了？”霍泯侧眸凝她、身体却俨然不动。
    慕鸢皮笑肉不笑：“没事……这位置本来就小……”
    她要是说挤着了，他能起开吗？
    她口是心非的模样尽数落入霍泯眼中。
    他唇角不动声色地扬起，万分庆幸刚才进来汤粉店的决定，谁能想到，里面有这么好的位置？
    虽然环境挺差，但……他们一起来这种接地气的地方。
    倒是第一次，又解锁了他们之间的新体验。
    他们之间的连接，又多了些。
    汤粉上了。
    她抬手吃粉，活动空间有限，她手肘总不小心地顶到霍泯胳膊。
    “对不起。”她忙压声道歉。
    霍泯淡声，被顶了好几次的胳膊仍旧保持原状：“没事。”
    一顿粉吃得简直艰辛。
    好不容易吃完了，霍泯一起身，慕鸢身体僵硬程度瞬间减弱。
    买完单，霍泯去了卫生间。
    她就站外头等。
    余光瞥见有个男的朝这走来。
    她没在意。
    但那男的走到她面前站定。
    她不得不转头，疑惑看向对方。
    是个戴眼镜，斯斯文文的男生。
    他扶了下眼镜，腼腆笑着：“hi美女，方便加个WX吗？”
    慕鸢马上就明白对方是在搭讪。
    她秀眉不自觉蹙起，张口就要拒绝。
    腰侧却探入只大手。
    下一秒，被搂入熟悉的滚烫怀抱。
    慕鸢诧异转头，看见了面色冷淡的霍泯。
    他声线冷漠：“不方便。”
    那男生一看见他们这亲密模样，马上知趣：“抱歉。”
    而后匆匆离开。
    慕鸢还没从霍泯突然的出现中回神。
    腰侧的大手撤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抚过她后腰，惹来一片酥麻。
    “满脸色相。”
    他锐利评价刚才的男生。
    慕鸢茫然：“其实……还好吧。”平心而论，挺斯文的。
    霍泯幽幽瞧她：“男人最懂男人。”
    慕鸢：“……”
    “刚才算帮朋友解决烂桃花，不用谢。”
    慕鸢抿唇，腹诽：她好像并没提要谢？
    秋日限定的枯叶地毯被踩得哔啵响。
    他们两个肩并肩，漫无目的地散着步。
    这种情况，罕见。
    如果没有霍泯。
    她可以心无旁骛地欣赏秋日夜景。
    但他在旁边，存在感太强，她视线总忍不住觑去。
    落叶蹭及黑白条纹围巾，又落下。
    说实话，她这条明显休闲风的围巾和他矜贵高级西服真的严重冲突。
    可偏他那张骨相优越的脸，硬是将这冲突化为独特风格。
    还是帅的，且帅得鲜活。
    “冷了？”
    他蓦然开声。
    慕鸢盯着围巾的视线上移到他那不知何时投过来的平淡黑眸。
    定神两秒，才听明白他的话。
    抿太紧的粉唇分开时，黏了一下：“不是。”
    “那你看什么？”
    他总是顶着张冷淡的脸，问刁钻问题。
    她总不能说在看他的脸吧？
    她踌躇着：“只是觉得，你穿西装搭这条围巾有点奇怪。”
    “丑吗？”
    “当然不丑。”
    霍泯视线幽幽：“那是好看？”
    她嘴快：“挺好看的。”
    讲完才意识到有点不对，抬眼，他嘴角蔓着淡笑，锋锐眉眼染上秋的柔。
    “好看就行。”
    不是挺好看的，是非常好看。
    她迷迷糊糊想。
    “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咯。”小贩叫卖声引得他们侧目。
    老板同时看见他们，脸上扬起热情的笑：“帅哥，给你女朋友买一串冰糖葫芦呗。”
    ‘女朋友’三个字听得慕鸢耳热，那手都下意识抬起，想摆手否认。
    可她还没说什么。
    霍泯已侧眸望她：“你想吃吗？”
    她忙说：“不了。”
    老板为了卖出去，什么话都说：“害，姑娘家都矜持，帅哥你直接买了送姑娘就是，送礼这种事，不要太礼貌，送就完事。”